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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

机场广播通知,某架飞往京市的航班已经可以登机了。

飞机上空调开的有些冷。

陈潇潇找到座位,向乘务员要了一条厚厚的毛毯裹在身上,又点了一杯热红茶。

等茶水的间隙,她收起墨镜,改换了丝绸眼罩,把耳塞塞进耳朵隔绝噪音。

这些年,好多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她没有办法在引擎轰鸣声里工作,就养成了补觉的习惯。

这趟航班的热红茶来的有点慢。

几乎等得快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爆发一连串惊呼,然后是乘务员慌张地道歉声。

陈潇潇皱了皱眉,抬手掀开了眼罩。

微红的眼睛慢慢聚焦,她愕然发现不久前努力躲闪的身影,此刻就定定站在她面前。

“任远?”

陈潇潇叫了一声,声音非常小,小到她甚至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叫出了声。

任远的手紧紧握着公文包的牛皮带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极度青白。

他手背一层异样的红,还沾着橙红色的液体,被身边手忙脚乱的乘务员,拿一张又一张餐巾纸飞快吸走。

也许是听见了陈潇潇的称呼,他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推开乘务员的手:“没事,我自己处理。”

乘务员察觉他声音在发抖,更紧张了:“真的非常抱歉先生,我帮您去拿烫伤药……”

“不需要,”任远非常快速地打断她们,说完又觉得失态,尽可能地放缓语气,“先帮这位小姐倒一杯红茶吧。”

乘务员看了一眼陈潇潇,立马离开。

逼仄的通道内,眨眼间就剩下两个人。

空气腐朽。

“你的热红茶被我撞翻了。”任远打破安静,先开口说,“所以你需要再等一下。”

陈潇潇目光落到对方通红的手背,本能想问一句“你烫的严重吗”,话到嘴边莫名变成了:“没关系,不着急。”

她感觉自己又犯傻了,就像以前呆在他身边时那样。

她怔忡看着任远放置好背包,坐在自己身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反应过来:“你坐这里吗?”

任远调整坐姿的动作一滞,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我坐这里,你不舒服?”

陈潇潇连忙摇摇头。

她只是有点不知如何面对。

“不舒服也没办法,”任远闭上眼睛,“忍耐一下吧,就三个小时。”

陆陆续续开始上人。

头等舱座位不多,拉上隔帘,隐隐能听见后排传来的嘈杂。

她的热红茶来了。

乘务员小心地隔着任远递给她,又看了任远一眼。

任远闭着眼睛,平静躺在调好角度的座位中,让人不敢打扰。

犹豫片刻,乘务员从腰侧的口袋里取出烫伤药膏,放在右侧的桌面。

陈潇潇目光落在任远烫红的手背。

记忆中,任远皮肤总是苍白的,只有偶尔纠缠不清时,才会透出混乱的红,一点点从脸颊蔓延至胸口和耳尖。

她干咳一声,抿了口热红茶,把乱七八糟的画面挥出脑海。

平复好心绪,陈潇潇伸手摸眼罩。

刚要戴,任远冷不丁开口:“你一个人去京市吗?”

陈潇潇手悬停在额头,然后慢动作放下,说:“不是,跟我同事。”

任远睁开眼睛,笑了一下。

这个笑成分复杂,最多的是某种嘲弄:“同事?同事怎么没跟你坐在一起?”

陈潇潇沉默两秒:“没有。”

任远并不把她的回答放在心上。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座椅的扶手:“你还是跟大学时一样体贴……其实你直说秘书或者助理也没什么的,谁不知道你家大业大。”

他停下手,慢慢问,“你当年离校,就是因为要回家继承家业吧?”

陈潇潇轻轻“嗯”了一声,心道任远也很体贴。

她当初不能叫“离校”,分明是“辍学”……

“公司叫什么?”任远又问。

陈潇潇顿了顿:“现在叫澜思。”

“哪个澜哪个思?

“波澜的澜,思维的思。”

“澜思智能?”

任远的语气并不陌生,意味着他至少听说过。

陈潇潇不算太意外,国内优质的人工智能开发公司不多,只要任远稍微关注一下国内新闻,一定就会听说过澜思。

任远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我怎么不记得澜思的老板是你。”

提到这一节,陈潇潇努力笑了笑:“我改名字了……上大学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吧,这个名字是我妈妈取的,她很喜欢,但是我爸一直不满意,总觉得日后我接班,公司的老板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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