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虞薇念是个脸皮子薄的,最是谦虚。”
“对了,嫂子们还夸漏了一样!”
妇人们投过来狐疑的目光:“漏了啥?”
虞薇念仰着头,颇为傲娇:“虞小娘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妇人们倒是捧场,纷纷夸赞虞薇念貌美。
虞薇念像是得到了心心念念玩具的孩童般,笑的灿烂。
“哪有你这般厚脸皮的,自个儿夸自个儿好看!”李氏嘴上数落着虞薇念,嘴角的笑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虽说她们阿念平日里爱干净,可逃荒的路上,再干净能干净到哪里去。又因没得吃,如今的阿念头发枯黄,小脸清瘦,身上更是没有二两肉。这样的阿念,确实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太沾边。
但是以前,她们阿念可是离阳城里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又是名门清流家的千金,多少权贵之家想要阿念做儿媳。
若不是虞家遭了变故,就凭他们沈家商贾的身份,是怎么也不敢肖想这门亲事的。
打谷场的另一边,谢惟安喝着老大夫送过来的汤药,被苦的一张脸皱成了个川字。
谢辰宁见状,递过来一个枣:“大哥,这枣甜的很,你吃一个,吃了嘴里就不苦了。”
“我不吃,阿宁自个儿吃!”
谢辰宁才不管大哥如何拒绝,趁其不备直接将枣塞到了谢惟安嘴里。谢惟安无法,这才细细嚼起来。
确实如阿宁所说那般,这枣很甜。
“这枣哪里来的?”
谢辰宁也吃了一颗,漫不经心的答着:“村里的胡伯伯给的,他家有颗枣树,那上头结了好多的枣。我们先前去村里玩,他便打了些,给我们一人分了几颗。”
“哦!”
谢惟安淡淡应了一声,抬眸瞥了瞥另一边的虞薇念。也不知她与妇人们说着什么,笑的开怀。
谢惟安也不知怎滴,看着虞薇念笑的开心,也跟着淡淡的笑了。
“大哥,你笑什么?”谢辰宁只觉得兄长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刚还被汤药苦得拧巴着个脸,这会儿怎么咧着个嘴傻乐。
被弟弟戳穿了心思,谢惟安脸上一热,耳根子发烫,狡辩道:“阿宁看错了,大哥并没有笑。去,眯会儿去,赶了一夜的路,累坏了吧!”
“我不睡,我跟小北他们说好了,一会去溪里逮鱼去。四哥说,喝鱼汤伤口愈合的快。”谢辰宁眨巴着眼睛,忘了大哥发笑的事。
“不准去,要是掉到河里了怎么办?大哥的伤,不用你惦记!”
谢惟安的语气有些凶,谢辰宁瘪着嘴不敢还嘴。
大哥最是疼他,可大哥发火的样子,他还是会害怕。
其实谢惟安很少凶弟弟,这么多年来凶谢辰宁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他受着伤行动不便。若是弟弟因着要给他逮鱼掉到了河里,他又不能及时去救人,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无颜面对死去的爹娘。
“你凶辰宁做甚?”徐四嚼着根干稻草,悠哉悠哉的走过来。
谢惟安想要解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辰宁也是为了他好。
徐四挨着谢惟安坐下:“你也不用拘着他,他将来要成亲,成为父亲,担当起他的家庭。你啊,总不能护他一辈子。”
“四哥……我……”
“好了,等会我陪着他们一起去,这会儿你该放心了吧!”
谢惟安抿了嘴,没反驳,算是默许。
得到了容许的谢辰宁,委屈的小脸瞬间舒展开来,喜笑颜开的忙跑着去寻虞乔北,打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虞薇念不知又与妇人们说着什么,笑到捧腹,花枝乱颤。
徐四见了,挑了挑眉:“先前也是逃荒,逃了一路也没笑过。每天睁开眼,想的都是怎么同别个抢那难以下咽的野菜树皮,又或者是,祈求哪位大老爷发发善心,给我们施舍些稀粥。”
“现在我们还是在逃荒,可不知不觉间,感觉似乎变了。再也没人同我们争抢野菜了,不但没人抢,我们还能挑鲜嫩好吃些的野菜。偶尔路过的村子,也会得到些施舍,咱们更是吃了好几回的肉。”
徐四吐了嚼着的稻草,坚定无比的到:“我现在觉得,阿念妹子说的都是真的。到到了东北,咱们真的会有房屋,有良田,还有吃不完的鱼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