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就跟进了挖野菜的人群中。
初夏时节,常食用的荠菜,婆婆丁,香椿芽都已过了时节。
如今的荠菜生出了杆,开出白色的小花,生硬难嚼。蒲公英也结出了毛绒绒的种子,风轻轻一吹,飘的到处都是。
可即便这样,这些难以下咽的野菜还是被挖了出来。
因为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可以下肚的东西。
“虞小娘子,你挖这些做甚?”妇人扭头,恰巧看见虞薇念手中拿着几株野草,微微蹙眉。
那野草开着紫色的花,叶子边缘全是尖刺。
“到底是富贵人家出身,连个野菜都认不得。这玩意儿的叶子长满了刺,要杂个下嘴?”妇人摇了摇头,眼神意味不明。
虞薇念知晓妇人定是误会她了,将手中的大蓟摇了摇,笑道:“嫂子,这东西可不是挖来吃的。”
说着,虞薇念走了过去,将大蓟放到了地上:“这个叫做大蓟,可以入药。医书中记载,大蓟能够凉血止血,清热散瘀,解毒消痈。我们此行去东北路途遥远,许是路上会磕着碰着伤着的,到时候又没个银钱去寻医问药,所以我才挖了些大蓟准备带上,说不定哪天用的上。”
“原来是这样啊,虞小娘子不愧是读过书识得字的,这懂得就是多。大蓟既然有这么多药效,那我们都挖些,反正这玩意儿遍地都是又不要钱。”
“对,我们多挖些。对了,虞小娘子,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草药,我们一并挖上。”
“这块地儿倒是没啥别的草药了,等路上遇着能入药的中药,我再与嫂子们说。”其他的草药倒是有,比如最常见的车前草和紫花地丁。但这二者比起大蓟,口感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早就被流民们当作饱腹的口粮吃进了肚子里。
早上的野草沾着露水,趁着未动身前,虞薇念寻了块干净的地,将挖来的大蓟摊晒开来。而那些荠菜蒲公英等野菜,被妇人们全都倒进了锅里一锅煮上。
炊烟缭绕,金色的晨辉撒满大地,难民们也都起来,席地而坐的喝着碗中的野菜汤。
无油无盐的野菜汤味道寡淡,还带股子植物的青气。可回味起昨日蛇羹的鲜美,众人眼里又多了一丝期待。
吃完了野菜汤,众人将锅碗瓢盆,破衣裳破棉絮收拾好,又开始重新上路。
等到了快要天黑之时,他们再寻一处空旷的地方,当作过夜的营地。
如此走了三四天,终于出了临江县城的管辖范围。
等进了平阳府境内,路上会时常遇见如他们一般的逃荒人。
只是他们一个往北,一个往南。
有那忍不住好奇的,便拦下虞薇念一行人问道:“老哥哥,咱们都结着伴的往南上。你们……你们怎么往回走?”
问话的汉子见老刘头却佝偻着腰拄着拐杖,模样十分凄惨,十分不解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方向。那个方向是他的家乡——陈瑶湖县,可那个地方早就被大水淹了,一片汪洋。
也不知道这伙儿人是从哪个府逃过来的难民,竟要往陈瑶湖那边去。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往你们来的方向去。我们啊,是要从平阳的西南边出城,然后去幽州。”老刘头说着话的功夫,将破被子放到地上,想趁着空档歇一歇。
“幽州?那不是山高皇帝远的东北之地?”
“对,就是东北!”
“老哥哥怎么就想不开?我听人说那地儿苦寒,要啥没啥,还能活生生的将人冻死。不如老哥哥跟我们一起南上,等到了临江,我们就有了活路。”
听到临江二字,老刘头一慎,颇具无奈的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行人便是从临江折道而来。”
“临江城拒收流民,听说上京沿途的所有城镇都不再接收流民。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做出此下下之策,往东北而去。”
老刘头此话一出,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各地不收流民?那他们怎么办?
有不信的,冲到了人前大声的反驳:“大家伙儿别信,我看这群人就是打扮成流民的拍花子,想把咱们都骗去卖咯。不然你们想啊,朝廷怎么可能不管咱们?那临江城不收流民,应该全都不收,怎么偏偏不收他们这几十个人?我看啦,他们就是骗子,诓骗咱们!”
那人说的义愤填膺,听的众人皆觉得有理,步子都往后退了几步,离得虞薇念他们远远的。
眼见着一行人被诋毁,年少气盛的胡文春站出来,大声播道:“你胡说八道,我们说的是事实!我们走时,临江城外有千余名的难民,全都不给入城。你们若不是不信,就去临江城外看看!”
“哼,用不着你说,我们本来就是要去临江的!”
最开始问话的汉子,对着老刘头抬了抬手,欲言又止。
想到最开始时汉子的关心,老刘头看了虞薇念一眼,有心想让这群人跟着去东北。只是他还未开口就被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