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方。言而总之,她挑在七月伊始和沈家那位公子见了一面。
男人二十五岁,身型颀长,气度不凡,据说他曾在德国留过一年学。第一次见面时他身着黑色西裤配海蓝色衬衫,颇有欧美校园的风情,令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公司的领导人——话说德国不属于传统的欧美范畴吧?外貌打个九分便足矣,她又不渴求这场形式婚姻能带来什么真正的价值,不伤眼睛便是福。
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您想要留住临洋老城,还是毁掉它?”
此语一出,气氛顿时变得不一样。蒋威姝顿时格局大开,谨慎道:“这并非我想就能管用。”
“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回答我的问题。”
“毁掉它。一成不变的世界一无是处。”
“那很好。”他轻微地一笑,右手伸出来,“既然您是蒋家的孩子,或许我们不经意间见过。志同道合即是有缘,我和您一样希望结束目前分裂的状态。”
“和您谈话非常令人愉悦。”她握住他的手。
两人交涉的成果确实不差,渐渐地逐步走进,双方的家长也很满意。就在这事儿几近办成时,不可抗力因素降临了。
葛忻素死了。
这个女人出身并不优越,甚至说得上贫寒,靠在大都会卖唱为生。普通人而已,原本并不值得关注;但她莫名其妙地骤然死去,便很匪夷所思。更重要的前提是,她的身份其一是蒋朔雪的挚友,这其中难免有隐情。
两天后检查结果公布。尽管她的行迹显示她是个地道的城派,但她的尸检无可奈何交给市医院做:她死于用药过度,然而奇怪的是,这是很偏门别类的一种药,由沈氏药业生产。
要为这药溯源也并不难。城派人既然死在城中家里,这种药的卖家也必然来自城里。方圆几里唯一做这种药物买卖的,是沈氏药业一个无名小辈,且只是少量投放市场。
虽然结果显示她是自杀,但蒋朔雪被怒火冲昏头脑,假此机会交付给蒋威姝潜入沈家调查的任务。蒋威姝毕竟和葛忻素略有交情,一时也义愤填膺,却在细来思考一番后发觉了不合理。
这一切未免太巧了。
绝非她太敏感,临洋近年城派与市派的对立是上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的,饶是资源多如蒋家也不能保证窥见了所有内部的暗流。城市化的先进象征着市派的强大,凡强大的势必吞并弱小的,任何百姓看来不痛不痒的新闻都有可能是两派间的一次摩擦;况且如今城派少女自杀,定主谓三个关键词都足以被当作做文章的要素,更揭露这一事件背后的深远含义:
既然城中唯一持有这种药的是沈氏的势力,那么即使葛忻素其人的死跟他们半点关系也无,药物的源头一公布,矛头势必会指向沈家。她的离奇身亡更像是为了挑起某种对立,城派和市派的。
蒋威姝偏属后者,也即多数人的范畴,便对所有涉及政治的内容一律提不起兴趣;但她见过太多人常年为思想上的差异争吵,可见其意义重大。进一步,由于沈家所领导的沈氏药业全体工作人员宣布归从市派,等那个替罪羊被逐出企业,便会引起群众对其一番争论。基于两家刚刚宣布了要进行联姻的消息,蒋家为此也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为了激化矛盾造这个局的人一定是个出色的战略家,而且显然,这个局对市派更有好处。
因为市派的实力远胜过城派,要想端了那些顽固的老城区领导只是动动手指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之前所说的“城市两存”是给它留点面子,城派人就只在乎这些东西。如果决裂,说不定政府动动手,直接拿临洋老城区开刀,并改为新区,那对沈氏一行人无疑是件好事,顺便可以从中收割热度与金钱。
如果她的推断是对的,那么这个幕后主使必然和沈家的联系深远。
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结婚才是万全之策,趁战火还没打响,她应该先潜入沈家。
光是领了结婚证还不够,在双方家长的强烈要求下,两个孩子又被逼着办了酒席。草草地筹备了一场大规模的婚礼,走进宴会厅的时刻他们都有些忐忑。
蒋威姝在众圆桌最前方飞快地发表感言般输出了一通感谢临洋感谢蒋家的话,然后开始装模作样地抹眼泪。这个举动换取了一片掌声,沈约信内心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到场的人很多,毕竟这是两个大企业的联姻;而自己家一边居然有挺多她还没见过的亲戚,蒋威姝颇感气愤。至于沈约信的直系亲属,她都已认全了,他们分别是:当家主沈临丘——同时是沈氏药业的董事长,“老板娘”陶静娴——职务为副总裁,长子沈约信——执行总裁,次子沈成渊、三子沈成雨与小女儿沈遥恬都处在中学阶段,她并未留心关注。
出人意料,那个她不常在蒋家众人面前露面的堂哥,蒋东沅的儿子蒋正桦,竟然专门跑来参加了她的婚礼。蒋正桦眼神里稍带着惊愕,目光游离在她喜庆的大红色头饰上,笑容尽收眼底,“没想到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挺好,祝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