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上那群神仙管天管地管凡人,就是不管我们这些仙修死活。”
“慎言,小心降下天罚。”娄满一指地下,“一道雷把你劈下去。”
九天之上的神仙不管凡界修士之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魔界才敢如此猖狂。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仙修本就需要经历诸多磨难,若次次化险为夷,方有羽化成仙的机会。不然活个两三百年,三四百年,入土为安,下辈子不知道托生成个什么东西,更别说再续仙缘了。
渐渐见了天光,一刻也不停歇,亡命似的一连飞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彻底逃出魔界。
刚到人间就迎上风雨,娄满提议在脚下的城池落脚。
正下方刚好有座破庙,虽然脏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他们也都累了,这雨也没有停下的势头。
三人稳稳落地,绿叶钻入地下,娄满顾不得许多,走进破庙避雨,随便找了破席子坐下。
大雨来的突然,他们三个身上沾了些雨水,加上一个月没收拾自己,人也乱糟糟的。
常挚与娄满狼狈地不分伯仲。
反观一旁的宴寻忆,身处如此境地,也如一块无瑕白玉,五官浓墨重彩,多了些凌乱颓靡的美感。
常挚看了片刻,忽然有点明白娄满为什么要把他救出来了。
他知道娄满一贯慕美,又极其挑拣。
常挚叹了口气,问娄满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娄满想了想,“等雨停了出去吃个饭。”
这般不着调的态度又惹恼了常挚,他面色一沉,绷着脸不再言语。
娄满见状找补,但又不知该如何找补,就闲扯道:“单鹤谷我反正是不去了,刘闻爱作什么妖就作什么妖,我回去就向师叔请罪,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得去拜访一个人。”
她顿了顿,又道:“我差点忘了,刘闻闭关的事你和师叔说了没?你若回去就帮我送个信吧,免得我再多此一举写信了。”
看看一脸淡定的宴寻忆,常挚一言难尽,“不是......你就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
宴寻忆闻言一愣,随后信誓旦旦道:“常公子,我承姑娘两次救命之恩,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出卖她的。”
常挚显然不信,“好话谁不会说啊。”
宴寻忆看向娄满,似乎很怕娄满因为常挚的话真的不信任他,眼神殷切不安。
娄满扬起一抹浅笑,“安心,我既救了你,自然也信你。”
实在不行,杀了便是。
常挚并不了解娄满的狠辣之处,以为她真的被皮相所迷,不依不饶道:“姑奶奶,祖宗,你们才认识多久啊?老熟人还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万一他起了歹念怎么办?万一他趁你不注意,偷偷溜去刘闻那里邀功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美色误人啊?”
宴寻忆抿着唇,脸上尽是纯良之态,焦急无措地看着娄满,活像被人诬陷又不会解释的老实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常挚咄咄逼人。
对常挚的操心,娄满不以为然,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操心到正地上面过。
娄满看向他道:“他连只妖都打不过,我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幼时养的那只鹦鹉还会学舌呢,你背后怎么骂人它都知道,你不是也没把它灭口吗?”
常挚不可置信:“这能一样吗?”
娄满好笑地反问:“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常挚冷笑一声,不再管他,“随便你吧,反正麻烦都是你的。”
宴寻忆面色如常看着二人争论,心里却松了口气,因为娄满的毅然决然。
自打记事起,他就是尘世里最卑贱的乞丐,遭人避讳,遭人鄙夷。为了活命,什么肮脏歹毒的事情没干过?
后来长大了,能分清善恶美丑了,他才懂得用这张脸为自己谋生路,像这一次。
像拜入单鹤谷的那一次。
灵根残缺,空有美貌,他身上的非议从来不少,但他不在乎,闲言碎语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丝毫波动。
他知道刘解忧的心思,大可以接受她。一个穿破衣烂衫,吃馊饭剩菜长大的乞儿,怎么可能对着金山银山不眼红?
可是想到与任何一个人虚与委蛇,亲密温存都让他恶心反胃。
天不佑他。
起码比流落街头,沿街乞讨强上百倍,所以他就这样苟延残喘活着。
求生是本能,即使没体会过幸福愉悦是何等滋味,他也想活下去,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