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来不及汇报给乘务员,起身冲向车厢尽头。出了车厢后在小隔间墙上找到红色紧急制动阀,他知道他应当一把拉下去,却不知为何浑身僵硬,胳膊动不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灵识中的两辆火车越来越近,可他就是抬不起手。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撞吧,毁灭吧!蝼蚁不如的凡人们,早死早超生……”
左脚一痛,让他清醒过来。低头见一只圆嘟嘟的小黑布鞋在他脚上猛踩一下,腾空而起。
小羽一只手搭上制动阀,用身体的重量将制动阀拉下,整个人挂在上面。只听车厢底部发出刺拉拉的响声,车身因突然减速猛烈地颤动着,估计有不少乘客因之摔到、磕碰到了。
“干得好,小羽,”陌岩羞愧地说,“等车停稳后你再下来。”因为是弹簧式制动阀,按下后中途不能松手。
但还有另一辆列车。陌岩伸手去开车门,门是锁了的。他震坏门锁后飞离车厢,来到列车上空,摸着夜色直奔对面的列车。待飞至离车头只有几百米距离时,减速,再反向,达到同列车差不多的速度。之后一把抓住某节车厢尽头的扶手,震开门,进隔间后伸手要去拉墙上的制动阀。
此刻陌岩的右侧是通往车厢的铁门,上有一扇玻璃窗。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个乘警正朝这边走来,已经到门口了。不行,陌岩想,不能给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在他拉下制动阀的同时,门被打开了。急停的列车让乘警一个趔趄,向前扑倒。陌岩背对着他,一条腿后踢,用脚尖点了乘警腰间的穴道。
两辆火车几乎是在双方机车长能数得清对方有几根眉毛的情况下,面对面刹住的。陌岩这才松开制动阀,俯身拍开了乘警的穴道,消失在车外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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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大的事,两辆车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关键是列车工作人员怎么也弄不明白是谁拉的制动阀,最后只得挨个儿车厢询问。
待乘警来到小羽和允佳身侧时,由于客车并未满座,乘警并不知道这里少了个人。然而坐在两个女孩对面的干瘦大妈忍不住了,问允佳:“喂,你俩的大人呢?我是说,刚才带你们上车的男人去哪儿了?”
乘警闻言止步,静候允佳作答。
“嗯,他……”允佳支吾着,坐姿变得僵硬起来。
“吃坏了肚子,拉稀去了,”小羽神色泰然地舔着手中的棒棒糖。
“是吗?”乘警叔叔面露疑惑,“可我刚看过这节车厢的厕所,里面没人。”
“他脑子有点儿问题,”小羽用手指敲了下自己的大脑门,“上厕所要去远的,说远的干净。刚才在站台,身边就是厕所,不去,非要去站台东头亮着灯的那间。叔叔你说,是不是很怪?”
乘警见小羽说得有板有眼,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撒谎时能如此泰然自若,也就没再追问,继续查探前方的乘客。
待乘警走远后,陌岩悄没声息地溜回来坐下。他知道自己额头上满是汗,呼吸也无法平稳。他向来是个镇定的人,即便同敌人决战到生死关头,那双静谧湖水般的双眸也不会如此刻这般散乱。
这次牵扯到的人太多了,真撞上了那可是“重大交通事故”。虽已化险为夷,若是给人知道他擅自扳动铁轨也会麻烦缠身。现在他极其后悔没把生病的真相告诉兮远等人,还非要带着两个小娃出行。不只是懊恼,还有委屈和悲哀。他一直以来都是六道众生的守护者,现在却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成了罪该万死的危险分子……
“瞧这样子,还真是脑子有问题呢,”坐在对面的干瘦大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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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篦理县后,两个女孩晚上挤在吴老师宿舍里睡。陇艮查看了下陌岩的情况,说他也搞不清楚是中了什么邪祟,看样子厉害得很。作为得道者,陌岩的定力当然不会低,尚且如此表现。若换作凡人,此刻只怕已心智发狂而死。
“不过放心啦,”陇艮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次婚礼的来宾基本都是吴老师那边的人,我这边只请了一个——药师佛。世界上若还有一个人能看好你的病,那非他莫属。哦,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我还请他去大师姐那儿把小川接来。”
小川是燃灯转世,当年陌岩遇害的时候燃灯刚好赶到,为了保护陌岩被撕扯成碎片的“命魂”,带上他的魂投胎去了。小川比允佳大几个月,此刻虽然还不晓得自己是谁,但作为陇艮和陌岩的师父,理应来参加婚礼。
听陇艮这么一说,陌岩稍稍安心。另外,他一直担心无涧和智能人会混入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中捣乱。陇艮毕竟是新郎,不好当众同客人大打出手。有药师佛这位前辈在,等于多一个坐镇的高手,这对随时可能神志失常的陌岩来说真是一大慰藉。
婚礼还有一个多星期。白天吴老师和陇艮忙这忙那,还得陌岩看着两个女孩。他怕自己又犯病,做了两根一米长的木棍,给小羽和允佳一人一根。
当然两个女孩大部分时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