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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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祖母略带羞涩又风情万种地冲文翰说:“给大家讲讲你在部队的经历呗?”
文翰水性极好,但最让人赞叹的是,在他年轻的脑袋里似乎装着一个天然导航仪。无论晴天阴天或是暴风雨之夜,他对方向和位置的把握比船上的仪器还要精确可靠。穿梭在识处天四通八达的河海中,如同在自家后花园中散步。只要有他在船上,大家都能睡好觉。
境初听到这里插嘴道:“我记得在哪里读过一篇专业论文,有些老鼠的脑袋里就有这种神经元,叫位置编码细胞。你把老鼠放到黑暗的迷宫里,它能知道自己在迷宫中的什么方位。”
席上众人闻言都有些讪讪地。魅羽皱眉,这家伙平日说话挺有分寸的,今天就算喝高了,也不至于这么招人恨吧?
文翰和祖母貌似毫不介意,继续讲故事。除了上述异能,年轻时的文翰还有开朗阳光的性格。再加上外天移民的身份,以及谣传中深不可测的家业,让他在众人眼里既神秘又可亲,无论男人女人上司平辈,对他都是不自觉地另眼相看。才四十岁出头,就已一路蹭蹭蹭升到了舰长的职位。
“那个时候,”境初说,语调有些生硬,“空处天同识处天已经开战了吧?把我父母和另外一百三十万民众炸死的那颗导弹,不知是不是伯爵的战友发射的?”
这下场中的气氛沉重起来,祖母已经明显不高兴了。
“境初,”文翰隔着桌子冲他说,“讲故事不能跳着讲。在那颗导弹之前,空处天是不是先给识处天扔了颗导弹,炸死了更多的人呢?”
“性质不同。”境初直直地盯回他。
“这小子今天吃了枪药了吗?”延甄不满地嘀咕道,声音不大也不小。
“怎么个不同法?”文翰问。
“空处天投出去的导弹,目标是电母花。没想到导弹被电母花躲过,才落到了识处天。”
魅羽听得一头雾水,问:“电什么花?谁能给我这个外乡人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璃恩见两边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便小声同魅羽概述了一下这段历史。原来识处天的人口比较多,能源一直是个大问题。尤其是出了几次核电站事故后,民怨沸腾。于是科学家研制了一种植物发电技术,将植物养成庞然大物,直接由叶子的光合作用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
当然了,要产生足以供给整个天界的能量,这株植物的体积必然是惊人的,会占去大量的空间。于是政府将植物移到空处天外部去养。眼看着这株植物的越长越大,产生的干净能源也越强。最后在每片如城市般大小的绿叶之上还开了朵大红花,人称“电母花”。
然而电母花所面对的方向刚好是空处天的所在地。花和叶子上每时每刻都有强烈的电流划过,让空处天日益忧虑。在那之前两个天界已经有过多次小规模军事冲突,处在大战一触即发的边缘了。这时空处天向识处天提出抗议,自然都被忽略。
结果就真的出事了。那天恰好是空处天的天荫节,很多民众外出旅游。正午时分,几道强光突然从电母花的花蕊处射出,击在一座堪称旅游胜地的山脉上,引起一连串的山崩。巨大的石块朝四面八方砸去,倾泻的山泥瞬间吞没了附近的城镇和度假村。
空处天的皇帝和军部都火了,也不再花时间同识处天交涉,一颗导弹朝着电母花打过去。本以为这就是株巨型植物,能量泄露不过是次意外。没料到的是电母花早就有了灵性,导弹还未行至近前,整株花便朝一边匍匐下去。导弹擦过电母花的枝干,落向识处天人口最密集的都市……
“那真是一场悲剧,”文翰叹了口气,“电母花有了灵性,灾难来时选择自保也是可以理解的。若干年后识处天决定不再供给她水和养分、让她自然死去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反过来用自己残余的能量去报复谁。”
“植物本身并没有错,”境初有些颤抖地说,“但是制造她的人应当一早就对各种风险进行评估。人类历史上类似的教训还少吗?为什么非要等灾难发生过后才能意识到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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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没人说话。魅羽客观地评估了下境初今晚的各种发言,虽然让人扫兴,但自始至终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今天是祖母的生日,老人家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到了风烛残年终于能再觅良缘,孙子却这么任性不给面子,真是从小被宠坏了。
不过又能怎么办呢?毛没捋顺的,就再捋捋吧。已经宠坏的,只能继续宠。谁让她关心他呢?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绕到椅子后面,再搬起椅子朝境初那头走去。她记得上次这么做的时候是在修罗皇城崇辅的生日宴上,当时为了替涅道笼络人心,也是一个人搬着椅子从长桌的一头移到另一头。为什么她老是得扮演这种角色?
“无论是谁的错,”文翰说这话时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望着手中的酒杯,眼神迷蒙起来,“我那些战友们,同这里的人并没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