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肥秃(2 / 4)

外院被人灭门了。”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儿?”其余四人向他靠过去。

“不知道呢,只听说大部分人是被勒死的。可脖子上的痕迹呢又不像绳子,好像是碗口粗的那么一个东西。”

同坐的其他人愣了一阵儿,像是在想象当时的情形。却见隔壁桌一个贼眉鼠眼的僧人把身子歪过来。“你们这全都不叫事儿!”

众人听了,一齐转身望过去。

“我可听说了,王母娘娘的七个仙女小姐姐,不久前被人给、咔嚓了。”边说边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嘁!”众人纷纷哄他,“神话故事你也当真。”

“真事儿来的!城东的曹半仙说的。”

“曹半仙就是个老骗子……”同桌的僧人们回过身,又专注地吃喝起来。

魅羽端着茶杯的手定住了。是的,七仙女是死了,而且是因为她师父唆使鬼道众生叛乱才死的。至于师父为何这么做,她一直也搞不明白。她只知道以师父的野心和抱负,绝不会甘心做个鬼仙。

正暗自神伤,却听台下一个震耳的声音说道:“不妥不妥!此次殿试的参赛人选,须重新议定。”

当众人意识到说话的人是坐在楼下上首位的六大寺长老之一,大厅里的喧哗声很快湮灭了。

又听刚才的声音说道:“众所周知,殿试向来分文试和武试,文试考的是精深的佛学知识。陌岩长老固然是龙螈寺勘布,但和其他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不同的是,并没上过昊渊佛学院。依我看,不应具备参加殿试和攀登圣峰的资格。”

魅羽的座位在二楼边缘,侧身便能看到台下长老席的光景。听到有人提及殿试的事,立刻凝神朝下望去。这次师父给她的任务,便是冒充龙螈寺失踪已久的一个僧人,为师父偷回那朵百年一开的霞光曼珠沙华。

刚刚那人口中的“圣峰”,指的是云冉峰,乃是喇嘛国主德醴王的皇家私产。王上和他的祖先们一样信奉喇嘛教。每一百年宝花盛开的时候,都会赠与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

几百年之前,喇嘛教还没有这么兴盛时,这个获赠的人选通常是毫无疑问的。可后来六大寺都在积极扩张强盛自己的势力,每次花开便不得不举行一次殿试,才能决定获赠者的人选。

只见下方分散摆着六个镶着金边的长桌,每桌后面坐着一两位长老。刚刚说话的那个僧人五十来岁的年纪,一看那铜墙铁壁的身板,便知是练外家功夫的武僧出身。方脸圆目,两条凌厉的浓眉从二楼看下来也甚是醒目。

“按常树长老的话,”接话的是一个平和优雅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凡是没上过佛学院的,佛学知识便不够在殿试中胜出。既然贫僧的修为如此不堪,对同赛的五位前辈便毫无威胁可言。长老又何必非要把我排除在外呢?”

二楼的龙螈寺僧众响起一阵哄笑声,常树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魅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循声望向刚刚说话的人。

此人是坐在上首正中央席位上二人当中的一个,看年龄应该便是本寺现任堪布陌岩。据说他六岁出家,在八岁,换成别的僧人都会力争去佛学院的时候,他却坚持要去民办学堂。然而十三岁时回来参加昊渊佛学院的会试,照样拿了当年的第一名。

不过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估摸着现在也该有二十六七了吧?以她所在的距离看不清他的脸,但至少身板看着英挺。穿在其他人身上——比如魅羽自己——那肥大拖沓的喇嘛服,换到他那里却能把人衬托的风朗神俊,更像是传说里中原皇宫的锦衣卫。

“岂有此理!”常树从桌后走了出来,站到大厅正中央。“陌岩,这次法会轮到你们举办,长老们肯来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就算说青年才俊,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吧?比如珈宝上师的高徒梓溪长老,年纪比你还小几岁,现在不也是印光寺的勘布了?日后大有作为,那是不用问的。”

这马屁拍的,魅羽不屑哼了一声。身旁的僧人们也都忿忿不平。“那能说明什么?当初若不是王上亲自出面,劝退了印光寺的前任勘布,哪会有他梓溪的份儿?”

“是啊,一路被捧上来的。”

“咱家堪布已经是传法上师了。他梓溪还早呢。”

这时常树旁边的桌子后站起一个二十出头的僧人。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冲着大家单掌行了个礼。“常树长老过奖了。晚辈道行尚浅,绝无可能与陌岩长老相提并论。”

这就是那个梓溪?魅羽边吃边想,教养还凑合。

这时珈宝上师站起身来。魅羽凝神看去,是个干瘦老头。头戴节日法会时专用的硕大无比的八佛供养宝冠,身上的神袍金光灿烂,洋溢着喜庆。

珈宝目前是喇嘛国唯一的金刚上师,地位尊贵无比。之前在广场上面对公众主持法会的就是他。但见他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平和慈祥,很难让人相信在他还未出家时,曾只身前往浪云渊,一人灭了当时作恶多端的石鲭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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