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1 / 2)

“原本的打算,是他先向你开条件,再拿我作挟持,逼你说出机密,然后在你救我时动手。”孙权昂着头,身侧的鸢使将他两条胳膊牢牢扣在身后,一手持着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没有料到,你这么快就喊人把船烧了。”

他垂下眼,嘴角向下拉,睫毛微微颤动,模样颇具迷惑性,很像个自知犯了大错的孩子,极力表演出听凭处置的驯服。

“这个计划里……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了。”孙权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到她似的。

“这儿太吵,听不清。”

“没有了。”他很耐心地重复道。

广陵王强忍住失血的眩晕感,没有继续训斥他,而是突然睁开眼,抓住一旁阿蝉的手:“让剩下的人不要追击!分散撤退,要快!”

孙权不由地看向她,见她已经闭眼晕倒在阿蝉怀里,心中如同针扎般泛起细细的疼痛,酸胀磨人。

很快,情动的慌乱淡退了,随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更隐秘的兴奋,浑身舒畅、难言于口。她比想象中聪明多了,也很有权力,可如今看来她的厉害似乎不是没有漏洞的,因为她会受伤,也会失算——她所倚仗的一切,并非完全不可触及。

少年动了动嘴角,压制住想笑的欲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被鸢使押着送回绣衣楼。

他被关在别院禁足十日,连孙尚香都不能进来探望。每日三餐一如既往送来,但那道特意照顾他变声期的点心没有了。

孙权也不在乎,正好得了大把安静的时间看书、习剑、做功课,或是躺在床上想一想广陵王。有时,在桌案前也忍不住会想。

想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每次一想,往往就花费小半天的功夫。

这全都怪她太软。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从身后抱住她的感觉:明明平时穿着宽大厚重的亲王常服,半点不显腰身,可那天大约是为了行动方便,她穿的是和蝉类似但稍放了些余量的黑色便衣,层数少了许多,故而贴上去的时候衣料的阻隔也少。

【凹三】

坐回案前,少年忽然觉得方才的事无甚意思,心中也没有半分绮念残留。看着满桌圣贤经、兵家书,心下有些羞愧难安,可这样的事近来常常发生,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生了什么病。

最后,左不过暗骂一句“妖人”,该做的时候还是做,做完了便唾弃自己。

其余闲暇时,他常在案上撑着头、看着窗外繁盛的草木春花,心里细数江东各人,推算以后的安排;或展开大哥送的行军地图看每一处地形如何用兵,用旁人看不懂的符号标在上边写写画画;或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独自练习剑术,无一日荒废。

风过,落花满地,收剑入鞘。他想,“君子藏器待时”,他有他的意气,胸中亦有万里丘壑,尽管不为人知,却也不愿在籍籍无名时轻易吐露。

站立或行走时,他习惯于一手按在剑柄上,仿佛是随时戒备,随时可拔剑而起,成就功名的姿态。他知道自己已放弃了许多,今后还将放弃许多。每思及此,踌躇满志,畅快难言。

唯有一个“情”字,弃不得,又百思不得其解。他试过压抑思念和欲望,但最后还是敌不住诱惑。而这场荒唐的情动究竟缘何而起,又该如何收场,他依旧毫无头绪,索性便认命了,想她的时候就做那事,做完那事后就不再想她。

七日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别院的门忽然开了。

有人通知他,速回江东——孙坚战死。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广陵王还躺在床上养伤,不能乱动,每日的公务文书由身边人轮流替她读。

傅副官积极地占据了大部分读公文和照顾她的时间。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日煎药喂药等活儿一力包揽,甚至夜晚也常常与她同住——为了方便照看。

他读完这则消息,瞄了眼广陵王的表情,见她闭着眼不为所动,阴阳怪气道:“怎么没反应?这不是你那相好的亲爹吗。你要不要去看看?”

广陵王心里如何不知道他的算盘?她张嘴喝了一口喂过来的蜂蜜百合汤,不紧不慢道:“拨一队人去吊唁,顺便护送孙氏兄妹回去。跟他们说,我近几天行动不便,过些时日去。”

“你这伤……等你能走路也早过了时候。”

“无妨,届时就算计划有变,这会儿也总该明确心意。”

“真是一番深情厚意啊。”傅融“哼”了一声,放下碗,去翻剩下的公文,一边翻一边不经意地问,“那你要告诉你那相好——他弟弟的事么?”

“算了吧。家人和我之间,他又会怎么选呢?最聪明的做法是不要站在对立面,我不喜欢主动招惹没把握的事。仲谋那样子,以后是不会休停的,这次算作惩戒过了,卖他个人情吧,省得他在江东煽风点火。”

“还卖人情,这话说的,好像他多大本事,有那种资格。”傅融说到孙权就来气,强压着怒火,“要是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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