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谢，便把苹果放到那摞复习材料上了。
其实李清秋也看出来贺商洵不像是买家，他的穿着并不富裕，晚上给他带的饭也是清淡为主，所以不可能有闲钱买苹果。
但他又乐善好施，说明人品应该还不错。
这个苹果即使他不自己吃，也可以拿回家分给其他人吃。比如那个口中所说的“小兰”。
有一个人前来购买，其余的人或多或少也会跟着凑凑热闹，几个苹果三两下就卖完了。本来数量又不多，价格还算便宜，更不用跑出病房，坐在床上就能买到，所以买的人自然也乐意。
李清秋坐在床边数了数这仨瓜俩枣的钱，叹了口气。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贺商洵的耳朵里。
这种无力的唏嘘，经常在他哥嘴里听到过，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没去接话。
李清秋围着窗户，瘸腿转了一圈，又坐回床上。入夜是那么漫长，像找不到尽头的黑色巷口，穿堂而过，回头一看周围仍是一片漆黑。
她见贺商洵一动不动趴着看书已经很久了。忽然对他产生好奇，便找个话题闲聊:“你是这附近的学生吗？”
贺商洵头也不抬，回了句:“对。”
“哦……”
李清秋抠了抠床板上凸出的一块铁钉，又问:“你认识丽丽吗？”
“张丽丽。”
贺商洵看了她一眼，说:“不认识。”
“好吧……我想你也不认识。”
李清秋彻底没话题可聊了，就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贺商洵看了看墙上挂的钟表，估摸着他哥该来了。也就不再看书，把床头柜收拾出来，留给他们吃饭用。
两个相邻的床铺之间，放了一个共用的床头柜，贺商洵用桌面放书，李清秋则用桌兜藏苹果。
起初谁也不理谁，所以双方都没顾得上争论到底该如何分配，就只是这样延续了下来，到最后也没人提出什么异议。
贺商洵抹着桌子，一低头，便看见女孩沉静的睡容。她的眼睛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浓的像一把团扇，光线落在睫毛边，还能透出一排淡淡的阴影。
就在此时，李清秋猛然清醒，瞪大双目看着他:“看我干什么？”
“啊？”
贺商洵被吓了一跳。
连忙坐直身体，轻咳了一声，心虚着解释:“不好意思，我要开始擦桌子了，我怕有东西落在你的脸上。”
“哦，哦，抱歉抱歉。”
李清秋没有多想，反正他每天不是擦桌子就是擦他那些书，也算习惯这回事了。于是立刻掉转方向，躺到另一端继续睡。
但是接下来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桌上那些极为熟悉的资料，侧卧着半个身子问:“你也明年高考？”
“是，九月开学就该备考了。”
李清秋立刻爬起，眼睛亮了亮:“哎呀，那可太巧了，我和你一样。”
“咱们都是同一届的学生。”
贺商洵小声说:“可我是文科哎……”
“什么？你是文科啊！”
“哦，那我们不一样！”
李清秋一扬手，接着倒头就睡。
有些东西，好像天生就是死对头，男人和女人，好人和坏人，还有……文科和理科。
贺商洵看着这个双手交叉，满脸写着愤世嫉俗的女生，有些哭笑不得。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轮到他挑起话题，还没来得及发言，病房门被人应声推开。
从门外，直直走进来一位身姿挺拔，闪烁着刚毅目光的年轻男人。
进入病房后，眼神随即扫视了一圈，冷俊的五官在看到病床上装睡的女孩时，又顿时化得柔软。
他领着手里的东西，路过贺商洵的床位。贺商洵一直注视着他，岁数看起来和他哥差不多，也就二十出头吧。但是他哥跟人家比起来，那可真算得上是饱经风霜。
所以凭直觉，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最起码肯定不是旧货街的菜贩子。
李飏走到床边，一瞅见凌乱的床铺，颇为无奈的摇头。
弯腰，在女孩耳边喊道:“李清秋。”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睡着了？”
“那我可走了啊。”
李清秋瞬间惊醒，一骨碌爬起来，胡乱撩了一把头发，说:“没，没，醒着呢！”
李飏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睡这么早。”
“快点起来。”
“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什么好东西？”
李飏晃了晃手里提溜的盒子，“马蹄糕，想不想吃？”
“哎，飏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