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
宁滥毋缺,三个名字被胭脂染上血色。
尹书韫往外走,趁夜色尚早,她想先去汪家看看。
都城之中另一处的汪家,汪德林因为骑射场的事情被罚门禁,一直都没解。
被关的这几天,他拿仆人作乐,骑着他们射箭,美其名曰苦练兵法。
“小爷被关这几天,突然想起当时在骑射场的时候,有位佳人替我挡箭,”汪德林问下人,“你们可查清楚了是谁?”
“尹、尹...”
“尹什么?”汪德林不耐地拍桌子。
“尹书韫。”
“尹书韫,”汪德林皱起眉,望向墙上鱼头人身的画,一指,“她?”
“是、是。”
“怎么是她?”汪德林原地转上三个圈,挠了挠头,看下人,“当时看清楚了吗,长得漂亮吗?”
“容貌很是出众。”
“好看就行了,”汪德林重新坐回位置,翘起二郎腿,“娶回来就行了。”汪德林随便指一个人,“你,替我去送聘礼。”
下人哆哆嗦嗦,“可要先知会老爷?”
“等等——”汪德林又问,“这个尹家养女是不是读书不太好?”
“是的,听闻她在边郊长大,才学会认字。”
“这可不行!”汪德林摇头,“我汪德林要娶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我一个能尚公主的人,岂能娶一个蠢女子!”
汪德林转眼把尹书韫抛到脑后,“儿女情长还不急,我现在要先练箭,我要把尹家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你们,都给我趴下!”
“是、是!”下人们齐刷刷趴下。
汪府内鸡飞狗跳,汪府外十分宁静。
尹书韫站在高楼檐上观察汪府,发现汪府的侍卫甚至比尹家还要多。她穿的衣裳太显眼,不方便潜进去。侍卫如果少些,还能一试。
尹书韫从高楼上跃下,佯装路过的女子,观察汪家周围侍卫的分布。
她扯下腰间的折扇,遮住自己的脸。
但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侍卫的声音,“前面的是谁?”
“站住!”
尹书韫继续以折扇覆面,步伐不乱,快步往前走。追在后面的两个侍卫很是吃惊,因为他们已经跑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没立马追上一个在前面走路的女子。
尹书韫隔着折扇看前面的路,本想走到拐角处直接跃上屋檐,但前面也传来层叠的脚步声。
尹书韫立马将折扇举过头顶,埋头跑起来,眼角瞥见前面的人影,不避开,直接往正中央的那位撞去。
如果直直得撞过去,以尹书韫的气力,或许能撞翻人,于是她在撞人的那一刹撤力,没有撞进那人的怀中,而是蜻蜓点水地收住身子,把身体侧靠在墙上。
“不喝了,”尹书韫锤墙,“说什么我都不喝了。”
而就在那一刹,“唰”“唰”“唰”剑出鞘的声音叠出,随侍们的剑指向她,把她刚才要撞的那个人围住,齐声喊,“护三皇子驾。”
怎么是三皇子?
折扇下尹书韫不明显得皱眉,把脸藏得更紧些,显然是想起宫门跪贵妃的事来。
“无妨。”三皇子按住刀背,随侍们纷纷收回刀剑。
“你别跑!”汪家的两个侍卫姗姗来迟地追过来,一看面前站着汪翰林和三皇子,吓得纷纷跪地行礼。
汪如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去。
“殿下,”汪如看了一眼尹书韫的服饰,“此女子行为举止异常,我觉得应该送去官府...”
“老师,”三皇子开口,“她只是醉了。”
“殿下...”汪如没有继续反驳,“看来还是我大兼朝太平盛世,民风开放,女子也能安心地醉酒行于夜道。”
尹书韫开始用手指在墙上敲门,“开门啊?你怎么不开门?”
“殿下,”汪如说,“我来派人送这位姑娘回去。”
“老师,”三皇子声如沉香燃烟,语气中带笑,“上次有位姑娘被你带回去后,便直接被扭送去官府了。”
而后那位姑娘没有熬过地牢的拷打,没过多久就死在牢中。
“谁叫殿下人中龙凤,”汪如说,“总有不长眼的蜂蝶往殿下身上撞。”
三皇子不赞同地看向汪如。
汪如笑道,“殿下还记得尹家女么,殿下你在宫门前对尹家女说的话,明明和我现在说得一模一样,甚至还过分些。”
“老师,”三皇子叹息,“你明知道,我那天犯病了。”
“殿下,”汪如敛起笑色,“吾倒是希望你日日犯病,过度的仁慈,就是懦弱。”
说罢,汪如又跟京剧变脸一样再次挂上笑,“殿下恕罪,先请告退。”说罢,带着自己府上的两位侍卫离开。
汪如两条腿很长,阔步而行,他虽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