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关系,我唤两位一声‘爸妈’,也合情合理。”
汪则洲平静地听他大放厥词,甚至还赞同地嗯了声。“确实有几分道理。都说每一个有妹妹的哥哥都是暖男,妲妲能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兄长,又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人。说起来,那次我们的约定,竟是一个好兆头。”
宋凛川脸色刷地惨白,呼吸一乱,急急咳出声。
有人自己给自己挖坑,他这样的已经可以称为自己给自己挖坟了吧?那时他有多自负,现在就有多后悔。
“天色已晚,我看宋公子也不太舒服,请回吧。你就算再想见妲妲,也得等状态好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也很平常。”茹婳站起身,补上最后一刀。
宋凛川捂着嘴的手垂下,滴下的红色血滴没入暗红的地毯里。
“汪叔,茹姨,我给妲妲准备了生日礼物,想当面交给她。一分钟就好。”他调整好情绪,诚挚地请求。
“妲妲的生日愿望就是不再跟你有交集,你会猜不到吗?”汪则洲也没了耐心。
被耽误的这段时间,母亲肯定抢着跟妲妲玩了几局跳棋了。
“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宋凛川笑了笑,隐在暗影里的眼神说不出的执拗,连汪则洲这样见惯了风雨的也不免心生不适。
直接叫来保镖,要拖他出去。
“等一下。”宋凛川喝止住保镖。
“怎么?还想动手?你非要见妲妲,难道想给她下跪赔罪?”汪则洲冷瞥他。
这就忍不了了?
宋凛川看着夫妻俩,腿往前一跨,笔直地跪了下去。“妲妲肯定不会接受,还会骂我有病。这赔罪礼,您二位受得起。”
“难道我们会觉得你正常吗?宋凛川,你扪心自问,你这样极端的性格,能让长辈放心吗?如果以后你有女儿,你愿意把她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吗?!”
茹婳平静地指责地上的男人,心下暗忧。
从前总听商场上的人说宋氏掌权人难缠,那时他们作为世家长辈,是骄傲的。眼前跟他站在了对立方,倒是隐约体会到了。
“那取决于妲妲,我听她的。”宋难缠答得毫不犹豫。
“……”
“看来我们话不投机。巍山,送客。”汪则洲脸色愈沉,抬步欲走。
“汪叔,茹姨!”宋凛川挣开保镖,膝行着拦住两人。“今晚见不了妲妲也罢,请代为收下礼物。我保证妲妲一定想要这个礼物,是来自秦地的那只匣子。”
“送客。”
汪则洲顿了两秒,语调不变,只是在宋凛川颓然起身离开时,给巍山递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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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边,宋凛川把匣子交给巍山,松了口气。
回程的路上,他甚至笑出了声。
“老板,要通知宗医生吗?”华特助透过后视镜看他。昏暗的灯光下,他衣服上的血迹仍然可见。
满爱心早已离开,通知他过来接老板,说不想面对一个疯癫的醉鬼。--说得他想面对似的。
“嗯,你老板伤得这么重,不赶紧给他找医生,是想让你老板娘守寡还是改嫁?”
“……我马上联系宗医生。”
老板平时就难搞,喝了酒更是百无禁忌,华特助表示不敢惹。
打完电话,华特助问:“王才宇刚被拘留,王君磊就急了,到处找人打听。越是得不到消息,越狗急跳墙,已经开始向今晚参加汪小姐生日宴的宾客砸重金了。”
“那么有钱?那就多砸点,正好妲妲喜欢金子。”宋凛川满意地点头。
“我提醒办案民警核查王才宇的前科,他们职业敏感度超高,不仅查到了王才宇的犯罪线索,还举一反三地查到了王君磊的黑历史。哎呀,这上梁跟下梁,都不是哪根更歪的问题了,是从根上烂了。”
“都有什么罪行?”
“经济的,伤人的,违反管理秩序的…犯得五花八门。还有几桩侮辱猥亵妇女的,不可谓不猖狂。不过当时也都砸钱压下去了。”
“那几个受害妇女里面,是不是有王太太的亲外甥女?王君磊其时不但祸害了她,还诓骗王太太为自己洗白,导致那个女孩自杀身亡。”
“是,而且那是王太太最疼爱的外甥女,对她不亚于对亲生女儿。如果王太太知道了真相,大概就不会再对王君磊抱有幻想了。汪小姐的目的应该可以尽快实现。”华特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老板果然胸含万事。幸好他没有摸鱼。
宋凛川抬眼凝视他:“妲妲向往家庭美满和睦,对让别□□离子散不感兴趣。她对女孩子有很强的同理心,不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