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刚到新学校也没有朋友,就自己和她们吵,结果吵不过又想不开,趁晚自习时舍友老师都不在,在宿舍吃了安眠药。”
孟佳惊愕:“那现在……”
“洗过胃了,再观察观察应该就没事了。”舒易语气很克制,但细看能发现宽大的外套下人在发抖。
孟佳接过手机,翻了翻舒易已经整理好的截图,铺天盖地的网暴评论,还有学校群里不堪入眼的黄谣都直白地呈现在面前。下面有不知情的人、凑热闹的人,在恶意地附和着,创造一场荒谬的虚假狂欢。
作为一个局外人光看这些记录都觉得愤怒,何况是舒易。
孟佳问:“你要起诉?”
舒易说:“你帮帮我。”
孟佳哪有不答应的。十几岁是情感最丰富的年纪,就连高兴和悲伤都比其他时期来得更鲜活。
舒馨承受的这些压力,哪怕发生在成年人身上也会是巨大的打击,更别说在这么脆弱敏感的时候,陪舒易帮妹妹讨个说法,孟佳义不容辞。
说完正事,舒易反应过来:“你说你白天一直在医院?谁生病了吗?”
孟佳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但我现在没存款,估计要半年以后才能还你钱了。”
“别!”舒易赶忙打住,“谁找律师不要付费的,我不占你便宜,这钱是雇你的报酬不要还。”
“雇我也用不了这么多。”孟佳还要再说,见舒易一脸摆烂的表情,心想对方现在大概没心情算账,只好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一笔。
涉及到钱的事情,孟佳总要算清楚才好。这当然是优点,但似乎这种观念在某些情景下,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横竖三万元她现在还不起,不如就先这么糊涂着,结余下来的钱再慢慢和舒易对账,多退少补好了。
她被舒易开车送回了家,这次才安心洗漱,决定今天再不出门。
至于方衡那儿,反正明天也要看望去舒馨,可以顺便给他带些水果,孟佳和他之间不适合做好事不留名,正好说一声住院费的事,叫他安心。
……
这晚孟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舒易决心保护舒馨的坚定眼神,让她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孟颖。
孟颖是个远比舒易更强硬的人。她们出身贫困山区,幼年时父亲惯常酗酒家暴,夸张得正符合影视剧中刻板的人渣形象,在孟佳十一岁时在外面和人打架进了监狱,被判了二十年。
孟佳的母亲则是被拐到山区的城里姑娘,只是自孟佳记事起,母亲的精神就不太正常,再加上生孩子落了病,又得不到休养,身体一直不好,在她父亲坐牢前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孟佳能有今天,全仗着姐姐孟颖的坚持和付出。
父亲在家时是不准她们上学的,孟颖比她大六岁,那会儿已经辍学在县里打着零工了,但等父亲一进监狱,立马就把孟佳带出来送到了学校。
在孟颖的庇护下,孟佳真的没吃过什么苦。
她将孟颖的委屈都记在心里,所以一毕业就拼了命的赚钱,如今钱攒够了,她也能送孟颖去读书了。
这是她这辈子最自豪的事。
第二天一早,孟佳拿着一份拟好的起诉状去找舒易聊了大半天。
再来到方衡这儿,方衡正睡着。
吊针还剩一小瓶底,大概十几分钟就能打完,舒易不着急回去,索性坐在旁边替他看着。
“你是他妹?”病房内有人出声。
没人应答,孟佳回头才发现是旁边大姐在和自己说话,对于这种闲聊天的情况,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想大姐刨根问底,于是胡乱点头。
“我看他住这儿六天了吧,除了你来送两顿饭,再没见人来过。”
和昨天护士的意思差不多,孟佳硬着头皮说:“家里人没时间过来。”
“唔,也是,陪护太累人了,尤其是呼吸科还容易被传染。”大姐无聊地拍了下大腿,显然不愿意放掉这个看起来能聊聊天的年轻人,“前两天有个妹子得了肺炎,就是儿子过来照顾,结果她出院了,儿子被传染了,现在她在隔壁病房陪儿子呢。”
孟佳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目光却落在方衡的脸上。先前只知道他的轮廓好看,没想到细节也这么精致。长而浓密的睫毛静静地趴在那儿,孟佳想到了那个将睫毛当作扇子的比喻。
她从前就见过他,却是第一次认真观察他。
“诶?你不戴口罩?”大姐问。
来时戴了,后来打个喷嚏,湿乎乎的就叫她给扔了。
大姐好心递给她一片:“戴上点儿吧,得做好防护。”
孟佳道了谢,本着拿人手短的心态突然产生出一股社交责任感。所以当她发现对方的病床上躺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时,主动问道:“您女儿?”
“我闺女!之前怕耽误课,都没让她来医院,结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