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我这两天好像被人跟踪了。”
装修奢华的心理咨询室里,潘云停下笔,抬头望了望沙发上的来访者。
顾辞两条腿笔直的架在茶几上,脸上带着一点点疑惑。
她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穿着宽大的白衬衣,牛仔裤和马丁靴,懒洋洋的没什么公职人员该有的样子。
潘云看着她坐没坐相的德性,头痛道:“正常。我早上刚刚搜索了一款无人机,十分钟以后,就有广告推送过来。”
顾辞看了看不以为然的好友,沉默了几秒钟才接着说:“不是那种通讯监听,我的意思是,总感觉周围有人在跟踪,监视我。”
听到这话,潘云也不由得迟疑起来:“谁?你遇到变态了?”
“不是谁,也不止一个人,是有很多人在跟踪我。”顾辞双手比划了一下,试图说清楚一个和很多的区别。
“有多少?”
“至少有十来个吧。”她仔细回忆着,越数表情越困惑。
“十来个人跟踪你?!”潘云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她翻了个大白眼,呵呵冷笑:“凭什么?难道你是哪个大财阀的私生女?要不然哪儿来这么大的牌面?”
闻言,顾辞表情一顿,仿佛开辟了什么新思路:“要说的话,我跟我爸妈确实也不太......”
“像——”字说到一半刹住了脚,被好友嫌弃的眼神默默堵了回去。
顾辞索性懒得说了,坐直身体,腿放下,逗弄起了茶几上养的两尾小鱼。
今天算不上正式的心理诊疗,所以谈话显得有一些随意。
潘云不放心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挖到什么大新闻了?”
“做记者这行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们罪案新闻组哪天不得遇上几个穷凶极恶的大佬?”
顾辞走到落地窗前,俯首看着楼下的柏油路,这里位于17楼,视野很好。
她随手把凌乱的长卷发挽起,又抽出一支烟点上:“要是哪天我突然人间蒸发……你记得去银行把剩下的余额领了,我卡上还有5万多,够我一个月生活费呢,别便宜了银行。”
这是句玩笑话,但却开得不那么令人愉快,潘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室内又沉默下来。
顾辞见状,只得反过来安抚她:“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己,可能是错觉吧,最近加班加得太多了,人也有点恍惚。”
潘云眉宇间的忧虑丝毫不见放松:“反正你自己多留意,不要一个人落了单,尤其不要走夜路。如果实在有必要,我就陪你去报个警,让治安公署的人查一查你家附近的监控。”
顾辞漫不经心的点着头,眼神己经透过玻璃窗,巡梭在街道上。
她的视力一向好得离奇,即便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也能将街面上那些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路边突然多了不少人。
有卖气球的,有卖冰淇淋的,有小情侣谈恋爱的……
两个推婴儿车的女人正面对面热络的聊着天,不时转过头向四周张望打量着。
再远一点,还有一名年纪不大的环卫工人在清理地上的垃圾,那把扫把被他来回挥了二十几次了,依然还停留在那块巴掌大的位置,一步都没挪动。
一小时前她开车绕过时,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顾辞默默的盯着这一切,感觉喉头的位置紧了紧。
那名环卫工似乎有所察觉似的,突然毫无征兆的抬起头朝大楼看过来,双眼微咪,仿佛在刻意搜寻着什么。
哪怕明知道对方看不透玻璃的内部,顾辞依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若无其事的避开了那道视线。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潘云刚接完家里人打过来的电话,倒是没有注意:“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爸妈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青梅排骨还有烤鱼,我妈说她很久没见到你了,还真有点想你。”
顾辞微笑起来,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替我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对不住了,我今天就不去了,连续几天加班熬大夜都没能睡个好觉,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她起身向好友告别,走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指指潘云胸前:“对了,珍珠胸针很好看。”
潘云立刻得意起来:“小男朋友送的,也给你来一个?”
“算了,我不喜欢戴胸针。”
“......我是说给你来个小男朋友。”
顾辞嗤一声,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又来了,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来没有一次是说到做到的。
你倒是给来一个啊,期待很久了。
......
顾辞去诊所药房处排了一会儿队,拿了潘云开的助眠药,就不紧不慢的从楼上下来。
她先是直接按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