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成婚……
窗外红梅飘落在妆奁上,江慕怔怔看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近日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没听说过,不过小姐您怎么关心起宫里的事了?”
“没什么。”江慕轻声说着,心底却轻嘲自己未免自视过高,分明早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玩物,却还妄想能造成什么影响不成?
“你可有听说过江小将军的消息?”
父母早已故去,江慕当下只想知道自己死后兄长的处境。问出口之前,她心中已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但却仍然存着希冀。
“是那个勾结外敌的反贼?应当还在牢里吧,说来也奇怪,最近竟然没有听说陛下处死过谁。”
江慕松了一口气,嘴里却习惯性地为兄长辩白道,“江小将军不是反贼。”
“嗐,他是不是哪是咱们知道的呢?小姐怎么操心起这些事了,您现在呀,就应该好好休息,然后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地做新娘子!”
五日后。
“啪!啪!啪!”
卯时,夜色还深浓如墨,苏府爆竹声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息,府上的仆从也开始忙活起来。
江慕一大早就被秀梅叫起来梳妆,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苏夫人走到她身后,接过秀梅手中的象牙篦替她梳起发来。
“娘。”
苏夫人看着镜中的她,笑意温柔,“我们矜矜今日就要出嫁了,虽然是早就定下的亲事,娘心里还是万分的舍不得。”
江慕上辈子没能等到母亲为她梳妆,她甚至没有像样的婚礼,今日此情此景,也不知是不是原身与苏夫人的血浓于水,让她也不禁红了眼眶。
江慕握住她的手,“娘,苏府与定远侯府不远,女儿会常回来看您的。”
苏夫人将一支九羽金凤衔珠流苏步摇插在她发髻中,“傻姑娘,哪有成了亲还老是往娘家跑的。”
江慕换上繁复精致的大红嫁衣,辰时一到,苏府门外礼炮齐鸣,迎亲队伍已到。
江慕盖上红盖头,由苏父牵着送上那顶嵌玉镶珠的花轿,帘子落下前,她看到苏父苏母相携站在府门前定定望着这边,就连平日沉默内敛的苏父都红了眼眶。
三声礼炮后,喜婆嗓音洪亮又喜庆地喊道,“起轿!”
八抬大轿稳稳地行出巷子,一路上撒着铜钱花生桂圆等,惹得小童们争相在地上抢,看热闹的民众笑而相庆,说着吉祥话。
花轿落在定远侯府门前,江慕隔着盖头感觉到帘子被掀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落在眼前,是陌生的、男性的手。她怔忪一瞬,对方耐心等待着,她随即将手搭在那人手心,对方稳稳握住将她牵出花轿。
“小心。”
一路坐得腿有些酸麻,她下轿时跌了一下就被对方稳稳扶住,她也借由盖头荡起的瞬间看清了对方,清俊舒朗,长眉修容,端的是君子如玉。
定远侯府正厅。
宾客满座,来的都是一些朝中的大臣与命妇,侯爷与夫人分坐在主位,含笑看着世子裴桓与新娘子同牵一条同心结红绫步入厅中。
随着喜娘一声唱,“吉时到——”
江慕被裴桓牵着站在正厅中,上首坐着侯爷与侯夫人,耳边听得“一拜天地!”,两人转身朝天而拜。
“二拜高堂!”红绫那端的力道紧了紧,江慕被牵着回身拜。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喜娘高声唱完,方才静默的厅堂中瞬间喧闹起来,一时间各种庆贺声此起彼伏。
江慕正被牵着往后院走,忽听原本热闹的大厅突然静默下来,显得那悠闲的脚步声越发清晰,牵着她走的喜娘与仆妇也停了下来,胆小的还细细发着抖。
“不知陛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
定远侯最先反应过来,随即传来厅中一众人齐刷刷的请安,“参见陛下。”
江慕的脚步蓦的顿住,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只听一声含笑的年轻男声,不知为何有些沙哑,“定远侯见外了,朕近日心情不大爽利,听闻侯府有喜事,就过来凑个热闹图个吉利,侯爷不会不欢迎朕罢?”
天子齐琛其实生的极为好看。鬓若刀裁,面如春花,隆准深目,薄唇不点而朱,既有男子的舒朗又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艳丽。他此刻唇角含笑,不熟悉的人或许真以为就是来放松观礼罢了,可江慕伴他三载,对他一颦一笑最为熟悉,也最深知他喜怒无常。
即便隔着盖头,她也听出齐琛语气中隐隐含着一股焦躁。似是,心情差极了。
“自然不会,陛下肯赏脸是让侯府蓬荜生辉了。只是现下已礼成,不若陛下入座且尝两杯喜酒罢?”定远侯恭敬道。
“哦?可朕就是想看人拜堂怎么办?新娘子不是还没走,不若就给朕再拜一遍看看?”
齐琛漫不经心的声音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