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长安城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了些。

宁王府前门庭萧疏,与往年也并无不同。

江隐独坐窗前,衣冠未整,似傻如狂,怔怔望着外头飘飞的大雪,喃喃痴语道,“皇兄,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

凤仪宫内,皇后寝殿。

“天气寒凉,陛下何故冒着风雪来此?”

“朕心中苦闷,便来看看你。”说着,目光落在一旁的牌位上,那香炉中还有皇后方才供奉过的痕迹,皇帝看着,神情有些怅惘。

皇后问道,“陛下也时常思念月瑶吗?”

“不思量,自难忘。”

“陛下近来清减了许多,可是为挽儿之事而忧心殷殷?”

“身为人父,朕怎能不哀痛?”皇帝怆然道,“江挽那孩子养在你膝下一十六年,如今骤然离世,要说这宫中最为太子而痛心入骨之人,除了那泉下有知的生母玉贵妃,便只有你了。”

“痛心又有何用?天命如此,谁又能奈何?”皇后苦笑道,“亲子和养子,都没活到及冠,兴许本宫就是天生不适合养孩子吧。”

“迎儿走时,皇后也是这般故作云淡风轻,绝不在朕面前展露一丝一毫的失子之痛,”遥想当年,皇帝不免伤怀,“当初,朕儿女环膝,那是何等的天伦之乐,可如今,竟仅剩皇长子江呈,和皇四子江隐两位皇嗣了。”

皇后听出这话里有话,犹疑道,“陛下这是在同臣妾议储?”

“皇后果然聪慧,朕正有此意。”

“臣妾惶恐,储君之事非同小可,这……恐有不妥。”

“朝中三省六部,??有哪个不是各自为阵、结党谋私之徒?朕实在不愿在朝堂上听这帮人争吵。你是六宫之主,朕亲自册封的皇后,与你商议,实为理所应当;在世的二位皇子,皆非由你所生,故不存在偏私;此外,皇后若愿以此作为契机再认新太子作养子,以弥补两度丧子之憾,如此,更是皆大欢喜。于情于理,朕都该先过问你的意见。”

皇后暗自思忖,国不可久无储君,事已至此,再挑一个皇子当作后半生的依靠也好。

那皇长子江呈年过二十五,为人恭谨,性情敦厚,可担一国之大任,但其生母沁妃依然健在,即便选了他,日后恐怕也不会待自己如同生母般亲近;皇四子江隐,年仅十四,身量不足,生性胆小,此儿虽无帝王之材,但好在生得聪颖机灵,且无生母在世,细细考量,倒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如此左右盘桓,一时竟难以决断。

这日一早,一切如常,秦扬起床更衣,却发觉房中衣物缺了几件,正疑惑时,家仆风识步伐不稳地跌进门来,“大少爷,不好了,不知何人把小的衣物给盗去了!”

秦扬一惊,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竟敢上秦国侯府来偷东西了,又命人仔细搜看了府内其余财物,并无缺失,到底是何种窃贼,专偷人家的旧衣裳?连下人的衣物都不放过?

更何况,风识只是一位年纪尚不满十二岁的童子,若能穿上他的衣服,那贼人的身量是有多小?

“风识,我父亲呢?”秦扬急吼吼地问道。

“侯爷一早便出门了,说是陛下宣召。”

“那我妹妹呢?”

“二小姐不在府中,就连春识也不知所踪。”

“这就怪了,阿抑不在府中,又能在何处?”忽然,秦扬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好,莫非……”

“小姐,这样不好吧?侯爷和大少爷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气的。”春识穿着家丁的衣服,坐在席上,不免一阵忧心。

“你莫要多嘴,即便被爹爹责罚我也要来!”秦抑同样是一身男装。

“那位就是您一直念叨的乐倌吗?真好奇究竟是哪般的风流公子,才能得到我们家小姐的芳心呀?”

春识正值豆蔻,一脸的娇憨可掬,同风识一样,自小被买来侯府,与秦抑一同长大,幼时一块嬉玩,并不分尊卑,因此秦抑待她就如自家小妹一般。

特意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瞒着府中上下来此地,却与周围观者有所不同,秦抑甚少把目光投向那些个粉装玉琢的美人歌姬,只是留意那伫立一旁的吹笛之人。

歌舞毕,主事的出来介绍,“这位就是红袖招本日的花魁湘君小姐,感谢各位赏光!”

却看那湘君小姐,虽失身卑下,却是态度娴雅,不失林下风致。

“这才只唱一曲便要走了?”看客们皆是意犹未尽。

这时,秦抑突然从坐席上站起身,高声道:“值此良辰美景,湘君小姐何不再唱一曲!”

主事问道,“敢问台下何人?”

“在下秦国侯世子秦扬,诚邀湘君小姐再歌一曲,”一旁的春识惊得捂住了嘴巴,秦抑又道,“在下愿赠银百两,留佳人再歌一曲!”

“一百两银子!”台下看客纷纷小声议论,“出手真是阔绰,不愧是秦侯家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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