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的色彩充满科技的魅力。
“18岁，刚刚从联邦大学文学系毕业对吗？”面试她的女人检查了她的身份信息，面色柔和了些许。
联邦提供给孤儿的学习方案相较于前世压缩了幼儿园和小学的时间，一轮轮测试很快就能刷掉没有足够自制力或智力的孩童，那些孩童会被送往E区，从此不再拥有自主进入其他区域的权力，只能等待集体的招聘。但他们依然在联邦的公民名单里，每年都会收取他们之前欠下的债务。
能上大学就已经是四等公民中的佼佼者了，普通公民能接触到的工作基本都不会拒绝她。向星河面试的工作是图利那商城仓库的突发事件处理员，需要每半小时记录上传负责区域情况报告，偶尔安抚走散的孩童或宠物，以及负责恐怖事件发生时的人员疏散。
这份工作的薪酬十分一般，但胜在安全稳定，没什么权贵找麻烦。每月一千联邦币，遵循标准工作时间即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工作期间提供半价的营养液。由于她还欠着联邦的债，加班是不能拒绝的义务。
“好好表现，我们算是很舒服的工作了，而且和旁边的医院一样，都是图利那家族的产业，平时去医院有一定优惠。”
面试她的前辈满意地拍了拍向星河的肩膀：“说不定哪天你还能见到图利那家族的人，要是被看中，人家手里漏出来的那点钱可就够你花的了。”
如果遇得到，我真想把他们全部吊到路灯上面……向星河也露出笑容，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扭曲地诅咒。
早就知道联邦工作的黑暗，但真的看到对十四小时工作制保持感恩态度的员工，向星河仍然觉得这个世界真荒谬。
要知道三等以下的公民没有假期和退休一说，一个月不算加班她至少要干390个小时，不算住宿每天喝一支半价营养液的话，能赚950块。
她要还多少钱来着？哦，一百八十万啊。
向星河套上工作人员统一样式的工作服，坐在狭小的工位上沉思。
“习惯就好。”自称卡拉尔的年轻同事和她搭话，她是去年来的大学生，已经对这份工作轻车熟路，“其实我也找过别的工作，真的太难太累了。”
“当初我还选的机械，以为有技术会更加好找工作些。结果技术工种没有天赋干不了苦力完全比不上机械和ai，压根没有好工作。学的又累，读书时都没时间打工还债。”
卡拉尔简直是滔滔不绝，她说大学的生活，也分享她家里的趣事和烦恼。向星河一边看着卡拉尔的屏幕学习汇报格式，一边应和几声不至于冷场。
只是干了一个小时，她就明白为什么卡拉尔为什么那么喜欢说话了。因为这工作真的很无聊，但也不能分心。她们要核对每半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并在前去解决后记录解决方案。如果没有适应过，对眼睛和心神都是一种酷刑般的摧残。
如果不是曾经爆发的智械危机让联邦废除了本来统领中央计算机的超级ai，并剥夺所有人造生命被视作公民的权利，这工作确实不该让他们做。现在商场里的普通ai只会玛卡巴卡，不核对会出需要思考的判断类错误。
一天忙下来，向星河感觉脑子都麻木了，如果不是卡拉尔一直和她说话，让两人都能勉强提起点注意力，她可能会精神恍惚到错漏事情，被ai检查出就是一小时的工钱。运气比较好的一点是毕业季商场不缺人，她们今天不需要加班。
等下班坐上回程车，身侧挤满了和向星河一样下工的人。每一个人都像悬挂着的干瘪腊肉，双目无神，直挺挺地站着。
一车人都随着车身的动作摇晃，向星河恍惚间觉得这车厢是运薪柴的卡车，一束束引燃用的细小柴禾被颤颤巍巍地运来运去。
回到E区，天色已然如同浓墨一般。和前世的地球不同，这种夜色是全然透不出光亮的，只有广告牌的霓虹灯还在街边闪烁。
向星河身边的女孩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往衣服里塞了塞，她们还有几个眼熟的面孔一起往住处走，有些黑夜中的怪物会干扰人的心智，不一同行动极容易被恐惧驱使，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努力把自己拖回家中，被风吹了一路，向星河已经从那种让人想要呕吐的麻木感中走了出来。简单清理了下自己，她打开系统界面，想要看看新出现的功能。
【相关评论】一栏已经亮起，点进去一看，向星河差点从狭小的床上翻下去。
【向星河全肯定bot：初见，单推，来我家[掏出麻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