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李淳漪寻了个理由说在老师的工作室帮忙，迟几天回家，她和闻鹤打算在京市玩两天。
恋爱的事没瞒着许湛，有他在旁边说上几句话，家里人也没起疑。
一号早上，两人在学校门口会合，各自拎着个小行李箱，坐地铁先过去酒店放行李。
酒店定的是标间双床房，折腾来折腾去，饭点一到，李淳漪肚子咕咕响，两人相识一笑。
“走，吃饭。”
打卡的是京市有名的特色餐厅。
吃过饭，两人在附近闲逛，消食，随后商量着等会儿去的地点。
闻鹤拿着手机查攻略，身旁的李淳漪朝他走近了一步。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闻鹤下意识空出一边手，捏了下她脸颊。
李淳漪无声勾了勾唇，然小腹的下坠感越发明显，腰腹也多了几分酸痛，心下了然，她蓦地转身抱住闻鹤。
“怎么了？”闻鹤看向她，随口问着。
“不舒服，好像是来姨妈了。”李淳漪闷声说。
闻鹤敛起笑，斩钉截铁道：“我们回酒店休息。”
到达酒店时，闻鹤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热水袋和必备用品。
李淳漪一回来就有气无力瘫倒在床上，闻鹤看她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走到床边坐下，捏了捏她脚踝，“鞋都没脱。”
浑身泛懒，李淳漪似滑动的鱼儿随意抬了几下脚背，装没听到。
闻鹤贴心地帮她把外出的鞋子脱下，拿来一次性拖鞋放到床边，使坏一样隔着白袜挠了挠她脚心。
“痒。”
李淳漪侧了个身，把脚缩起来。
“我煮点热水装进热水袋里，待会捂着肚子，看有没有效果。”
“好。”
李淳漪躺了一小会儿，起身去厕所查看，垫了张卫生巾。
热水袋灌好水，闻鹤也陪李淳漪躺在床上，虽是单人床，两人靠的近些也能躺一块，躺的方向一样，被窝下的手自然交叠在一起。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闻鹤转了个身捞过手机，两人手机型号一样，还以为是自己的。
手机页面显示“妈妈”。
“你妈妈打来的电话。”
李淳漪酝酿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接过闻鹤递来的手机，清了清嗓子，点了接通。
“妈。”
“在午睡？”许清如问。
“没，待会就准备睡。”
“我看了京市的天气预报，室温13℃，不比家里穿件短袖就行，还是注意点，别着凉了。”
“我知道。”
许清如的话题不外是好好吃饭认真学习，母女俩没太多其他话要说，几分钟后就挂断电话。
空气一时安静，李淳漪搂着闻鹤的腰，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以前觉得我妈妈一点都不爱我，我讨厌她开口闭口只有学习，无论我考多少个第一名，她从不会夸赞我一句，只会说不要骄傲，人外有人。可当我知道我妈妈生我时遭了不少罪，差点没下来手术台，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混蛋。小时候有人拿我打趣，问我，你妈怎么不给你生个弟弟？每次我妈妈听到了都会骂回去，渐渐的好多人说她难相处，从小她就在我耳边说一句话，你要出人头地，你要证明女孩子也能变强。”
“可她的爱太难懂了，每当我燃起一点希望时，是她面无表情地吹灭。”
闻鹤抬了抬手，将李淳漪拥得更紧，“有些爱藏得太深，难以发觉，那就交由时间得出答案。”
两人无言相拥十几秒，闻鹤缓缓开口：“像柯性钊从小惹祸到大，他既怕他妈妈抡起棍子打他，又怕他妈妈不打。有一回柯性钊把邻居爷爷蓄了好几年的长胡子都烧着了，家里各种赔礼道歉，林姨气的三天没理他，当他不存在，他愁的嘴里长了泡，跑来问我们怎么办，楚湉乱支招，说下跪磕头最管用，他还真这么干了，林姨又气了三天，边打边骂他，你妈我还没死呢磕什么头，还罚他一星期不能吃肉，我和楚湉头一回看到啃米饭比啃肉还香的人。”
看到李淳漪嘴角一抹浅笑，闻鹤觉着自己的故事没白讲，他想让她开心点，不要困在这多愁的思绪中。
“你小时候有这么皮吗？”
“那没有，我乖的很，出去外面我都是家长口中的正面教材。”
“听起来你挺得意的样子。”
“一般得意。”
十月伊始的京市已经带了点冷意，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是天然的催眠曲。
“说起来，我还没看过雪呢。”
李淳漪看着雾蒙蒙的窗外，随口说。
滨城和榆城都是低纬度，常年不下雪的城市。
闻鹤：“我也没看过。倒是很小的时候家里人一起去北方旅游，当时是冬天，真好下着雪，不过时间太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