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臣有意求娶......”
并非心切、情切一时口快习惯使然,白居岳清楚他二人如今身份已非君臣,此一臣字实是心甘情愿为她臣服之意。
只是话至一半再一思索,这种甘愿臣服乃他之意,却未必合她之心。
相比君臣,少女似乎素来更喜欢以你我相称。
白居岳转口道:“不知姑娘可愿嫁于我?”
梁拾鸩决计没有想过白居岳会这般问她。
她本还因见他醒了怔愣着,听着这话便道一定是在做梦了。
从前她只是小十二时自不用说,姐姐们的婚事都一应听阿爹安排,哪有愿不愿意。
借着十一姐的身份求得一个入宫的机会,她也想着是像阿娘伺候阿爹一样伺候好皇帝,妃嫔都是臣妾也不论什么嫁娶。
后来阴差阳错,不知是书读多了、戏听多了,还是同白居岳的种种确与她曾晓得男女间的道理相差许多,她自个儿琢磨出个一分之一的道理,肖想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知道他二人的身份之差。
如今......
前日里那李任行李大夫是挑拨过一句什么“他若真心悦你,岂会由着你大了肚子也不给你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不过梁拾鸩自然晓得,她那时候占着太后的名分,肚子里这孩子更占着将来的帝王,莫说堂堂正正的名分要有几个道听途说的流言都得天翻地覆了。
“我不在乎那些。”梁拾鸩犹记得她当时如此搪塞道。
可若她梦到了,莫非代表她实则在乎.....
“不行,我怎么能想这些呢?”
梁拾鸩慌忙摇了摇头,眼前她一心只愿白居岳能够平安,她在乎的人能够平安,不敢把这些祈愿放到未可知的来日上。
却忽觉右手一凉。
她目光移去,见到的是一只抽离的手。
听到的是语气极尽冰冷的三个字:“你不愿。”
自从梁拾鸩晓得白居岳为她铺陈的种种安排后,便没再梦见过这般冰冷的他。
“咳咳......咳、咳......”
她听到几声咳嗽,前两声较为明显,后来好似被强忍回去了一刹,再次发作时却咳得更厉害了,但声音沉闷不少就像被捂住了一般。
梁拾鸩恍然惊觉出梦绝不至这般真实。
她抬首见他别过头,急忙解释道:
“不,我是说我不想......你误会了......”
可一心急反倒越解释那意思越奇怪。
梁拾鸩听白居岳咳得更厉害了,甚至于在新换的纱布上染出鲜红。
她再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我去找李大夫。”
可步子没迈出去,她的手腕便被一下扣住。
“误会?”
白居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咳嗽声戛然而止,这句话他问得声音如常。
但梁拾鸩看得清清楚楚,他胸口血色仍在不断蔓延扩大。
而她的手腕被扣得极死,她想白居岳大抵不会轻易松手。
“.......”
梁拾鸩启唇却没再吐出一个字,接连的刺激让她脑中一片乱麻。
她怕她再开口就像方才一样让这个误会更糟。
可唇齿之间要解决误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电光火石,她吻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