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灯(1 / 2)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徒活三十二载,每每濒死之时竟然都是由这样一成不变的读书声开启他白居岳一生的走马灯。

他这一生还真是乏善可陈。

接下来,大抵又会开始挨个历数,他这些年在脑中生出最不可理喻的那些念头。

譬如六岁时看向窗外那些玩闹的孩童,十三岁时告诉那个捅他的军官心脏在右边,十七岁时压根不去考那场会试......

幼稚的、愚蠢的、全无来由、没有丝毫逻辑可言。

若放在寻常,白居岳从不会让这些词语同自己联系起来,可死亡的逼近多少会让很多东西失去控制。

失去控制,这无疑又是一件令白居岳不喜之事。

正当他如此想着时,四周悄然跟随记忆改变。

公服的大袖印入眼帘,白居岳当即便皱了皱眉,再到桌上那一沓沓的公文,还有他笔下的票拟……

所以,这一次他应当真得会死了,竟然连这些走马灯的顺序都开始出现错乱

入文渊阁已是白居岳二十往后之事,而首辅之位则是二十三岁,皆不应该是他回忆的开始。

直到他随着响起推门声抬眼看去……

穿着太监服饰娇小身影冲进阁中,烛台的明光映出她眼尾的红痣,他的手不由抖了一下在纸上多落出一个墨点来。

原来,这是关于她记忆的开始。

“陛下在乾清宫遇刺快去救他!”

少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竭力喊出话来,手还一把就拽在了他的大袖上。

原来,他还能再见她一面。

只是当白居岳想仔细再看清这一面时,眼前的景象开始抖动迅速切换。

这便又是一处这种所谓死前走马灯惹人厌的地方了。

死亡和了然一切不过是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回忆,让他失控且肆无忌惮地生出各种各样的蠢念头。

可白居岳并非一个会做梦的人,回忆于他来言已然发生无可更改。

于是当蠢念头发生时,那一段记忆便会无可抑制地崩坏。

在已然放任欲望失控的同时,却无法放纵自己去实现它们。

白居岳意识到这种带有一定受迫性的无能为力感以及他对于控制的某种执迷不单单只存在于此处,更像是贯彻了他的一生。

下一段回忆浮现于白居岳眼前......

“如果娘娘想活下去,那从现在起无论臣说什么做什么,娘娘只管点头便是。”

他话音一落,只看得清少女忙不迭地点头,面容除了眼尾那一点红痣却依旧模糊。

回忆的呈现代表着白居岳最初的态度,他们之间是一场由他来主导的交易。

他确认了她的身份,她的接受,至于其它譬如容貌,他毫不在意。

当时的他无疑自负,毫不打算将此事代入到男女之间,无非是他需要一个“皇嗣”,而她亦需要一个“皇嗣”。

这段记忆没有崩塌持续到......

白居岳看着自己解开又扣上少女领口的衣扣直到起身离开。

只要他能足够抽离,单纯用理性去审视而不尝试改变自己的行为,或许就能让每一段都存留得更完整些。

白居岳渐渐可以看清少女的双眸了,她原本的瞳色比纯粹的墨色要浅淡一些,底调透着几分清澈的蓝,就像是幽夜中仍透着些微的光一般。

但现在是通红的满布着血丝,白居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掌中果然盛满了少女的泪水。

“白居岳你会下地狱的。”

然后少女瞪视着他无声咒斥的口型落入余光中。

“臣会下地狱的。”

白居岳说出这句时,用手抚向少女的眼角。

或许见她哭成这般,他的确难以忍住帮她拭泪的冲动。

又或许,眼前的一切顷刻塌陷,他是刻意阻止自己说出原来那番话。

转而,低声呢喃道:“但娘娘绝不可以。”

再往后的记忆里,白居岳重温了一遍少女柔弱温顺的外表下所潜藏的那些胆大妄为。

逃跑、咬人、自伤......当然还有她从背后搂住他的那一下。

“给我一个孩子。”

少女的声音哪怕抖若筛糠,却仍将他越贴越近,双手不懈地游走试图挑动这具躯干。

好在只是回忆,白居岳并不会真正对这些抚触产生任何知觉,故而也不会因这些接触生出过分失控的念头。

只不过又往往,他或许过于习惯忍受疼痛,便觉得所有的疼痛加于一起竟不及无知无觉的痛苦半分。

回忆仍在继续,白居岳目睹起自己的失控。

他勒住少女逼使她刺伤自己的那个晚上,曾想过些什么呢?

她身为总兵之女非旦手无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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