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次同白居岳说她会尽她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这个太后,说她会等她......
可白居岳等她成长成为那个可以和他并肩,可以帮他分担一切的人,又能够等待多久呢?
梁拾意的手再次狠狠掐住掌心,另一只手则压住了自己的内关穴,强迫自己清醒,亦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她坚持过了朝议。
又努力撑住面色如常地把他留了下来:“白阁老久未还朝还请暂留片刻,哀家有些事想要单独请教。”
可待到所有人都退去之后,梁拾意极罕见地失去了言语。
要知哪怕当初白居岳用银针封住她发声,梁拾意都会坚持用口型说话。
然而如今梁拾意看着那个她日思夜想满心满眼都在思念的身影,反倒张不开口了。
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的无力。
似乎梁拾意从来就是无力的脆弱的,她以为经历这两月的种种风波,她有所改变有所成长。
可现在她开始害怕那还远远不够。
梁拾意想白居岳回来,却怕他是因为她无力面对朝局无力解决问题才只得回来。
罢了,无论如何她总要面对,梁拾意又攥了攥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准备索性直接问白居岳为何而归。
却没料想她刚启唇,白居岳便先开了口,也是一个问句:“娘娘不是说不会伤害自己么?”
此前朝议白居岳的声线一如既往平稳得波澜不惊,这个问句却叫梁拾意听出了些许咬着牙的愠怒。
可她何时伤害自己了......
梁拾意还未想明白,白居岳便已步伐极快逼至她身前。
哪怕她坐在龙椅之上他仍对她居高临下,拽起她的手......
拽并不是一个恰当的词,准确来说白居岳一把环住她的手腕,但此后的动作便就十分轻柔了。
他牵起她手近乎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她的手掌,掌心中是梁拾意刚刚为了维持清醒而掐出的红印。
莫非白居岳是指......
正当梁拾意为白居岳口中这个伤害的含义略感震惊之时,一张纸条滚到她掌心之中。
她看着面熟悉的“安,勿哭”,又轻轻翻到了背面,一个正在整理衣冠的小人儿胸前是一只仙鹤。
她听见他的声音竟于霎时间又变得有些喑哑:“请娘娘告诉臣,还需要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