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我真的害怕。我怕,有一天会离开你。”
他一把揽我入怀,紧紧拥住我,“不会的,别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我心下恍然,明白这事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了,只好转了话问道:“老爷的事怎么样了?”
“圣上那边态势已经缓和,李全招供了,但是内容圣上不肯透露,我去刑部打听也是无果,但总之,我爹应该没事了。”
“那就好。”清白的人总会得到一个清白的结果。我想,只要宗政家还太平,我就应该还没有用处吧。但愿一切是我多心,是我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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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几日,宗政武的案子就结了案,特地澄清无罪。这下所有人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随圣上圣旨下来的只有一箱箱珠光宝气之物作安抚补偿,并没提恢复宗政武爵位和兵权,又连等几日也未曾见旨意,甚是蹊跷。
更有圣上另下旨意,要棠少延迟出京。本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
“结案数日了,你却从未对我言明其中细节。”
棠少蹙着眉,“如何对你说呢,本就是草草结案,真假未知。最后李全坐实了全部罪名,是他在签署文书时套下父亲的指印,又寻了人模仿父亲的字迹伪造了书信,之后也确实在李全的外宅翻出了两万多两黄金,刑部也捉拿到那伪造书信的书生。只是圣上说,到此为止。”
“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既然不再查下去,为何迟迟不恢复老爷的爵位和兵权?”我替棠少揉捏着肩膀,想替他去些疲倦。
他摇摇头,眉蹙得更紧了,“骠骑大将军,父亲已至荣极之位,再无晋升之地了。父亲从来都特意避锋芒,就是防着‘功高盖主’的一日,只可惜,防无可防。”
我思量着言心和语荼告诉我的话,便小心翼翼问道:“听闻宫里的沈婕妤诞下位公主?”
“嗯,原是位才人,没几天就晋了婕妤,如今又诞下公主,圣上欢喜得不得了,这几日还听闻,圣上有意晋封沈婕妤为贤妃。”他忧心道。
我疑问:“只是得了位公主,竟能越级晋封?”
他微微叹气道:“圣上膝下原只有两位公主,也是圣上原来在王府时的事了。后宫佳丽三千,却无一皇子,如今能又添一个孩子已经是喜事,越级晋封也不为过吧。”
“那贵妃娘娘……还好吧?”我问道。
他深深叹气,“前几日跟圣上身边的内侍打听,圣上已经很久没翻姐姐牌子了,尤其父亲出事后,连面都再没见过。”
我安慰道:“娘娘还年轻,还有机会的。”
他摇头,“姐姐已过二十五了,进宫七年都没得一子,看圣上现在待她如此,以后更是渺茫。”
“色衰而爱弛,是后宫里亘古不变的。两年后还要选秀,那时娘娘的日子可更难过了。”我叹道。
他也无不担忧:“姐姐无子嗣能高居贵妃之位,完全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若是这次宗政一族倒了,姐姐在宫里自保都难,更不说为父亲帮忙。”
“圣上暂且不会这样做吧,”我说道,“矢密卢闹得那么凶,于司达也开始蠢蠢欲动,朝廷正是用兵之际而将领人才青黄不接,圣上总要容老爷平定边疆再行下一步打算,而这期间,我们还可以想办法。”
他一直紧蹙眉头,“话虽这么说,但终究不是长远之策。想必已是借此番事情给父亲警告了,若他日再破矢密卢,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等在前面。本来明日就要出发,现在也走不了了,不知圣上留我是有何事。”
我看着棠少,几日来已经清减了些,清癯面庞上眉间紧蹙,显得那么无助,可我却不知如何帮他,帮宗政武走出困境。这些事,真的太乱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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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还有一事。
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的,这次语荼也一起走,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若伶。
一个九岁的孩子,徒然顶着宗政家二小姐的名头,却无容身之所。
宗政武在京中时若伶尚且是二小姐,而他一旦领兵出征,我可不信她在杨静妍势下能有何舒坦日子。
西去路遥艰苦,我们不可能带着这么小的孩子上路,思来想去,与棠少说了前因后果。
棠少一开始并不赞同我的想法,但同意了前去与宗政武商议此事,未曾想,宗政武竟与我的打算一致。
虽然得到了期待的结果,但我的心却凉了半截。
原本我以为,宗政武怎么也该顾及门面给若伶一个容身之所,所以我一直更担心杨静妍对若伶不轨,可如今,他竟也那么容易就同意将女儿送出去。
人性凉薄至此。
既然已得宗政武首肯,便紧忙试着给言心捎了封信去,问她是否能收留若伶。
我在信中写明了若伶的处境。不强求她能收留,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孤女,她还有生父,还有长母,难免以后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