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一道心疼。
包含着怒意和怜爱的目光相撞，竟是一样的决绝。
那一秒的时间里，谁也没有再说下去，他们沉默着一起往下跑。
警笛声响起，楼下的拳场已经乱作一团。
费呈稳稳站在走廊，朝着两人的背影，目光依然平稳：“别忘了，新安会是做什么的，我想杀的人，不可能只有一种死法。”
严聿衡放枪掩护，两人一口气飞奔到一楼。
楼下的拳场已经乱成了一团，看台上的人争先恐后往出口跑去，很快被四周的黑衣人威胁圈起来，人质们就地抱头蹲着，约莫有一二十人。
男男女女恐慌作一团，全然没有刚才博弈时那份激动和兴奋。
严聿衡楼梯口处警戒，寻找着一击毙命的有利位置，看台的左侧是出口，从里朝外推，巡视的人就在那里堵着。
戚嘉靠着楼梯拐角，平复呼吸，实在没想到费呈会冲动到这样的地步，警察即将赶到，竟然也敢直接杀人。
“呲啦”一声在耳边响起，对讲机里传出黄警官的声音：“阿舟，你现在没有复职，动枪杀人情节很严重，不要擅自行动。”
拳台上的人围坐一团，旁边三把长枪对着，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严聿衡飞快下决定：“警队还在路上，人质很危险，能救一个是一个，我的事之后再说吧。”
戚嘉在旁边听着，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费呈圈起来的人质。
他就没想让他们活着出去，哪怕是用这样残暴的方式。
严聿衡却没有半分放松，抵在墙边提防着周围，目光锁定在高处：“我拿到了那些枪械资料的碎片，你先把证据送出去，找人接应。”
“这是……”
他按下她的手：“现在别拆开，出去再看。”
戚嘉又接过他扔过来的，用作防身的枪，刚要张口询问。
严聿衡朝她背打手势，示意倒数之后就冲出去。
“三，二......”
戚嘉在缝隙里抬头，看到通路处却被熟悉的身影堵住，是进门时那个保镖棕皮大汉，他脚下是围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质。
唯一一条逃生通道被堵住，拐角处冲出去就是敌人。
她必须先跑出去，才能给其他人质带来救援生机。
戚嘉心中捏了一把汗，此时却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她要极度的镇定，全神贯注等待那个时机。
随着一声枪响，严聿衡一跃而上拦住大块头，扑倒在地。
他这是在给她开道作掩护。
戚嘉看准时机，借着墙壁掩护，往门口跑去。
子弹无眼，几乎擦过她的腿边。她忍着疼冲到看台一角，那里有个垃圾桶作掩护，快要接近门口。
还没来得及一鼓作气拉开玻璃门，更大的危机又降临。
大块头倒地一瞬，一道身影突然闪出来，是费呈的另一个手下Hater，端枪就开始射击，“哒哒哒”恐怖的扫射声袭来。
严聿衡飞快背起地上的大汉，趁机闪躲。
此人形如鬼魅，如同杀人机器，将被拉来掩护的同伴几乎洞穿。
“退回去！”严聿衡大喊一声。
戚嘉如梦初醒，才发现脚边是尸体，立刻缩回了角落，条件反射闭上眼睛。
严聿衡卷身起来，趁机夺下保镖的□□，猛然甩出子弹，连垒两枪。同时和端起□□的Hater正面对决，“砰砰砰”两边的速度快得惊人。
空气中焦灼的味道，劈里啪啦的子弹震动，硝烟味直冲鼻腔。
等到一切归于沉寂，戚嘉心脏在颤鸣，摸索着地面想起来，却感到湿润的血迹。
她尝试探身，一颗心脏悬起来，生怕看到让自己绝望的一幕。
戚嘉鼓起勇气睁眼，恰好看到洞穿Hater眉心的一枪，准而凌厉，上方的血洞还在汩汩流淌，看起来恐怖的像个喷泉石雕。
戚嘉惊魂未定，感受到身后一股被向上拉的力量。
“走。”严聿衡捂着受伤的腰部擦伤，一把拉起险些瘫软的戚嘉，往门口推去。
戚嘉跌跌撞撞推门出去，被赶来的黄警官接住，再回头看到的是严聿衡染血的背影，和他丢下的一句硬邦邦的嘱咐：“黄队，帮我照顾她，我去救人质。”
一声枪响，伴随着惊呼声接连响起。
“他们在杀人质！妈的！”
严聿衡重新给配枪上膛，拉开子弹，重新钻进大门去。
黄警官大惊，去拉门却已经被堵上，高声喝道：“阿舟，够了！回来！”
层层阻隔，戚嘉视线里渐渐看不清他的轮廓，她赶紧摸向口袋里的信封，里面除了纸灰碎片，什么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骗她先逃出来一步而已。
门内传来连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