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来到医院时，病房里的向俊已经不见了，她在分诊台问了一圈确认了他刚离开一个小时左右，就是在下班前夕，提前出院走得形色急匆匆，似是为了特意避开她。
她本是想找向俊确认一些事情，却没承想扑了个空，不免落寞。
走廊里的人步履不停，有个小护士追上来递给她一个东西：“06床的患者留下的，护工收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转交给您吧。”
戚嘉点头感谢，倒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截窄窄金属U盘。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向俊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那个横亘在它们之间的证据。
但更让她疑惑的是，那晚严聿衡都已经开枪指着他了，为什么他反倒交出了最后的筹码，这当中也许有什么误会。
她一路这么想着，回到了公司，赶上节目组正在讨论新提案。
整场讨论会，戚嘉都有些心不在焉，还记挂着昨天的事。
阿美姐看了出来，提醒她：“戚嘉，奥罗拉小姐那边早上她的经纪人来电已经取消了访谈，嘉宾还是要换人选。”
“果然，还是被控制了。”
戚嘉想起来乔蕊昨天的反应，她应该是受制于人的状态，多半是她的丈夫不同意。
“你说什么？”
戚嘉反应过来对方跟自己信息不同步，只好另找了个理由：“哦，我是说她本人的意愿不强，得听经纪人的，有点可惜。”
“也是没有办法，你怎么想？”
戚嘉停止转笔，慢慢道：“我的确有个新人选，就是不知道成的概率有多大。”
“谁啊。”
“乔小姐的丈夫，那位国际画商。”
陈亚美一脸无奈：“他妻子都请不动，本人怎么可能来。”
“倒不一定，我们要是能给他提供所需就有的谈。”戚嘉扬起微笑：“利益互换嘛，您懂得。”
当晚拍卖会的遗憾，她相信那位先生不会甘心就这么结束，如果还需要在龙城有所动作，媒体也许正是一个需要拉拢的力量，戚嘉坚信这其中一定有可以商量的空间。
陈亚美深思熟虑了一会，也点点头。
“有条件都好说，我们可以慢慢谈，节目还是要做下去。”陈亚美目光柔和许多：“那就交给你了。”
戚嘉准备起身：“我尽力试试。”
“这次要是做得好的话，新闻组的空缺就还是你的，我相信你。”
戚嘉看着她满满信任感的表情，尚有些不适应，和之前发火命令式的模样相去甚远。似乎不答应的话，她会一直这么注视下去。
“好。”戚嘉带着营业的笑意应承下来。
陈亚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戚嘉的笑意才终于崩散消失了，这个费先生的意愿她是心里没底的，甚至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是从昨天晚上犹豫到了现在，能促使使她作出决定的是严聿衡那天的态度，以及她收到的那条关于乔蕊的短信，重重谜团的根源都在费呈。
他们到底守着什么秘密不能公开，她长久的职业特性告诉她，一定要查下去。
只不过她一个人，还不够。
*****
正是饭点，严聿衡正和组里的人在食堂吃饭，他面前摆着的是椒麻土豆丝和木耳炒鸡蛋，看着清清淡淡。
孟杰盛了碗汤放在一旁，差点被烫到。一坐下就开始神秘兮兮的问：“听说又查到枪了？”
“得等技术组的分析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你说他明明都有些怀疑我们了，为什么当天还放人走？”
严聿衡迅速吃饭饭，收拾停当起身：“以我目前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很自信，他完全不觉得我们会找到能直接指认他的证据，第二，他有信心即便是警察也能合作。”
孟杰呛了一口气：“这么拽？！什么来路啊这人。”
回到办公室，何怡将信息调到大屏幕上，列出三个人的介绍。
“首先这个费呈不是他的真名，他在法国名字代称一直是蒙托利亚，他原本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入狱过几年。他手下还有主要有两个近身的保镖一个叫Hater，另一个叫车进，都有些从军经历，是退伍兵。
这个费呈对艺术和枪械很痴迷，主要在国外后用赚取的钱投资了枪支制造和黑市上的绘画交易，因为组织的艺术交易很多，他的鉴定师的名头还很有认可度，经过他承认的画作价格会翻上一百倍都不止。”
孟杰忍不住对比了下自己的常规人生，不无怨念的问道：“难道这个假画商都不会被那些专业人士抵制吗？”
“也不全是假的，抵制当然是会有，但这种事情最大的证据就是拿出真迹来，如果没有那就诬陷，何况他本人还有话语权。”
孟杰认真总结：“还真怕流氓玩艺术哈？”
严聿衡默默思索着什么：“好像还差一个人……”
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