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带着伊琉坐上专门的接驳巴士,熟练和司机打了声招呼,卡车缓慢启动,在冬天的深夜里发出打火声。
进入巴士车厢便是完全黑暗的环境,没有窗户,无法看到通行道路,就和伊琉来时一样。
“习惯就好,第三实验室保密级别高,实验室的人脑子又灵泛,管得严。”琳娜仿佛看出伊琉的不解,随口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巴士停下,车厢与驾驶室的连接处传来司机催促的敲击声,琳娜拉上伊琉下车,一小片空旷的土地稀稀拉拉停着几辆小汽车。
琳娜对伊琉摇摇钥匙,在一辆红色两座小轿车前停下,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带你回家。”
“谢谢。” 伊琉坐上副驾,身体突然放松下来,来到盐都后第一次有了尘埃落定的安全感。
“收到来到异国他乡的漂亮女孩的道谢啦,今天圆满了。 “耳边传来琳娜依旧充满活力的戏谑,”好好休息,到了叫你。”
但伊琉根本睡不着,盐都和开墨尔太不一样了,。
开过一片寂静的街道,如今琳娜堵在路上,两边的霓虹灯流光溢彩。
孤儿院常常有大卡车运送物资,据说皇室和贵族们也有许多辆四轮小轿车,但开墨尔的街道上很少有汽车开过,富裕人家多用马车,穷人们则很少进城。伊琉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车,像梦里一样。
孤儿院有雅济会的支持,因此可以接触许多开墨尔普通人家无法承担的昂贵课程,她曾经在书本里,在老师的授课中听到盐都的名字,这是最摩登最先进的城市,它脚下踩着无数工厂和矿区,它的血管流着黄金。
车窗外一栋玻璃建筑挂着广告牌,用许多种语言写着“盐都博览会“字样的宣传语。
“那是什么?”伊琉指着半圆顶的玻璃建筑问道。
“博览中心,今年会举办博览会,各个国家各个城市都会参加。 “琳娜侧头瞥了眼伊琉,”带着最先进的机器和最珍贵的宝藏来参展,也许开墨尔也会来。”
“……”半响,伊琉发出呓语。 “好厉害的城市。”
“什么?”琳娜耳边充斥着四周汽车的鸣笛声。
“为了这次博览会,盐都市政厅开始驱逐流浪汉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琳娜语气一转,带着担忧, “盐都不是一个友好的城市。”
“不过我们实验室待遇真的不错喔。”她的语气又带上了喜悦和骄傲, “少女!好好干!”
孤儿院院长女士是名不苟言笑一心扑向孤儿院的事业型女性,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严格按照院长女士定下的作息生活,伊琉叛逆,常常溜出去,但毕竟规律生活许久,一路又舟车劳顿,甫一遇到让自己感到安全的环境,大脑收到可以休息的指令时便休息过久。
从松软的床上醒来,伊琉竟一时分不清是子夜还是傍晚,分辨了会才反应过来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她起床后无所适从了一会,打开门发现门上贴着琳娜留下的纸条:
“知道你很累,就不叫醒你啦。
餐桌有面包和牛奶,洗漱用品在洗手间。
——琳娜“
伊琉跨过散落在地上的包裹和各式不在原位的家具到达洗手间,惊奇地发现水龙头可以自动流出热水,她小心地避开一些不认识的家具完成了洗漱,然后又经过了那堆包裹和其他不在原位的家具后到达餐桌,她的身体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她坐在餐桌旁,吃着凉掉的面包和已经冰冷的牛奶,却感到无与伦比的宁静。
此刻的伊琉,再没有对暴露精神体的后悔。
“咔哒。”门锁发出清脆的开门声,琳娜站在门口,一手脱鞋一手将雨伞递给迎上来的伊琉, “别提了……”
她喘着粗气, “0号又失控了,锁链被他挣脱了,幸好实验室材质坚固,不然他逃出去就大事不妙了。”
“经验丰富的研究员都去支援了,我这个菜鸟就趁乱下班喽。”琳娜坐在餐桌上,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9号失控是常事吗?”
“他被送来的时候就这样了,精神体是超A级别,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体。”
”我们判断他被强行破坏了精神体。 “琳娜摸了一下伊琉的牛奶杯,”牛奶凉了,你没有加热吗?”
“我没有用过这些电器。”雅济会的资助都被院长女士投入在教育和饮食上,孤儿院的生活品质其实并不高。
琳娜一副不忍卒听的怪模样,伊琉怀疑她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可怜场景,但她在孤儿院的日子并不贫苦, “我在开墨尔的孤儿院长大,但是我过得并不可怜。”
琳娜看她的目光更加柔软,伊琉觉得琳娜对她的误会更深了。
晚上琳娜被教导了如何使用厨房电器,一起享用了琳娜准备的晚餐,当然大部分是半成品。
最后被推进浴室,琳娜事无巨细地科普了洗手间各种稀奇护肤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