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着死也要死在一块的团圆,余为放好行李后便等在芦惜身旁,说要跟她一起去安淀。
“你干嘛?不是就差给我打申请回三弥了吗?”
言外之意怎么突然主动来陪同送死了呢?
好在余为优点不多,除了专业能力强外还有一点是脸皮厚:“嘿嘿,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
当她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还危机四伏的壑月,她多少还是有点心里发毛。
芦惜穿戴着装备,一头银发束进作战衣中,将屏蔽器和手.枪贴身放好,带上光学迷彩走出了旅店。
余为带的东西不多,相比起芦惜的干练与锋利,她看上去更像是马上要去会议室做记录的实习生,跟在芦惜身后问道:“为啥啊!”
“你要是也跟着去了,大部队那边出什么变故谁来转达?拿到安淀的信息了要如何传递给后面的人?现在整个勃朗的信息都是封闭的,如果我们传达不了信息,三个人全死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芦惜是个面面俱到的人,她说得余为不是没想到。
她只是不想承认芦惜二人走这一趟存亡概率五五开,不想一个人面对芦惜这跟顶梁柱倒下后的结局。她总觉得自己才毕业没多久,一晃眼,已经有这么重要的责任担在她身上了。
可惜她一个学医出身的技术人员,此时根本没有说出让自己替代戏胜的勇气只能衷心祝愿:“那你注意安全,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把你保险柜里的文件和手写稿全部烧了!”
余为不愧放了芦惜这么多年的助理,这一赌咒反倒提醒她了。芦惜动作行云流水地钻进飞行器里,从已经启动的飞行器里探出脑袋:“要是真回不来了你就把那些东西转角给十二吧。”
“你要是都回不来了,你觉得我一个人有多大的可能自己赶回三弥呢?”
能传递信息就是她最后的余温了。
芦惜沉默,这倒确实,要是她都死在了安淀,那说明形式已经恶化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余为能不能自己活下去都难说。
于是她默默地切换至缓慢加载中的三弥区域网,向十二编辑了条消息告知她手稿所在位置个保险柜密码,犹豫了好久后还是决定发出去。
以十二的性格,看了那份手稿要么是放手不管,要么就会介入,做完她没能做完的事,倒是不用太担心。
意识到自己的话反而督促芦惜立好了遗嘱,余为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芦惜!你下次再说你不会送死!”
这明明就是做好了死在安淀的打算!
芦惜收起光脑长叹一口气: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走吧。”
无视余为的好似生离死别一样的不舍,戏胜稳稳地启动飞行器朝港口飞去。
这是一架改装过、有微弱的自保能力的飞行器,逃跑起来效率很高,也正因如此,很考验驾驶员的技术。
原先雇来的驾驶员来自第四机关,他那驾驶技术应付公务还行,论起战斗和逃亡意识比起戏胜这个正儿八经的军人来说就差远了。
起飞前芦惜叫来港口负责人,令其关停港口的降落板块。
此时因为陨石雨,自由航道的飞船还被堵在原地,地面上的飞船也不敢贸然起飞。港口的流量非常小,既无飞行器飞进来,也没有飞行器驶出。
她那时降落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一来为了给对方一个假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二来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行事足够方便,尽可能多地阻止一些人送死的同时还能模糊敌方的视线,让他们以为芦惜真的只是来收拾残局维持民生的。
等指令落地,港口彻底关停后,芦惜提前设定好的命令一个接一个落下。在那群人还在商讨要如何应对时她的提前降临时,殊不知她已经飞到了安淀。
这个时间差打出来,那边必定措手不及,芦惜也可以借此探寻到一些安淀的实际状况。
飞行器飞离壑月踏上漫长又荒凉的自由航道,这里是联邦除了跃迁点外唯一的星际航行渠道。
在来到安淀星系前,芦惜想过如此长时间的失联会给这个星系带来什么,她甚至还做了模型测算。
她联想过会遭遇偷袭或者信号屏蔽,甚至因此改装了飞船,还特意让余为留在壑月。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安淀”会直接失踪。
飞行器的搜寻系统调出“定位失败”的提示时,芦惜感觉自己心跳的停止了好几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打开和余为的实时通讯频道:“还听得见吗?”
对面赶紧回复:“听得见听得见,一切都还好吗?”
芦惜看着一片混乱的星系语塞,憋出一句:“不太好。”
飞行器导航中本该运行着一颗行星的轨道上此时空空如也,行星周边天体的状态也一片混乱,环境杂乱得像人间炼狱。
“你那边情况如何?”
然而通讯那端突然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