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又打什么坏主意呢？陆鹤宁看着不请自来的这俩人，了然地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不过这酒是真的香，都不用凑近，一股清甜的梅子味儿就扑鼻而来。
“溟回师兄，我记得门中有禁酒令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知木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又不是在菁华峰，你们苜蓿峰还有什么禁酒令？”溟回贱嗖嗖地反驳道，说完他还不忘拉上沈玦帮腔：“你说是不是啊，沈玦。”
明显他意有所指，苜蓿峰上还有谁不守禁令，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陆鹤宁以为依着沈玦清冷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理溟回，谁知他竟垂着眼帘，轻轻地回了一句“嗯。”
这小子有点意思。
溟回得到回应，则是笑得一脸灿烂：“陆姐姐，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要是赵师叔也能收我们当徒弟就好了。”
“为什么？他很厉害？”
“不是很厉害，而是非常厉害。他是五峰之中修为最高的人，连我们师父都打不过他。”
这五峰长老随便哪个拿出来看都比赵勉更有仙风道骨，怎么他还是修为最高的？这话要不是溟回亲口说的，陆鹤宁一定想都不敢想。这么说，她还捡了个便宜？
“你怎么知道他修为最高？难道他们比试过吗？”陆鹤宁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假装不经意地问着。
“比试倒没有。”溟回咬着筷子，似乎在回想一些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山外一旦有妖魔邪祟作恶的话，一定是赵师叔前去降服，其他长老几乎从不外出。”
“说不定是妖物太弱了，根本用不着别人出手。”
“才不是。陆姐姐你没发现吗？开原生之境的时候，合四峰长老之力只能将入口扯开一点点，赵师叔轻轻松松一抬手，幻境立马就开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原来是这样。”陆鹤宁若有所思，入境那日的情形确实如溟回所说。但如果赵勉真那么厉害的话，他为何不当五峰之首，而是辛辛苦苦替别人奔波呢？
“是啊，早知道赵师叔肯收徒，我当初就应该赖在苜蓿峰不走，求着也要他收我。而不是跟我师父学了那么多年没用的，降妖除魔不行，飞升成仙也看不到希望。”溟回一想之前自己和沈玦在菁华峰总是受人白眼就觉得十分窝囊，恨不得立刻拜赵勉为师，好一雪前耻。
“溟回师兄你别这样说，诸位长老都有各自的能耐，不能以偏概全。”知木单纯，他幼时就被家人卖了，东家天天不是打就是骂，而无机山好心地收留了他，他几乎对这山上的每一个人都心存感激。
“你个小瞎子你知道……什么？”溟回刚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半句突然没了声势，直接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知木被他一句“小瞎子”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滚儿，委屈地抿着嘴，硬是没有跟他分辨一句。
“吃菜。”沈玦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肉到知木的碗里，虽然没有表情，可他这般温润的脸，随便做些什么都会教人感激涕零。
溟回像被点醒，立刻也给他夹菜：“来来来，吃菜吃菜。”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巧妙地解除了。
溟回看到知木没再扁着嘴，就赶紧转移话题：“陆姐姐，你是最后出境的。能告诉我们，你到第几重了吗？”
终于问到这个了吗。陆鹤宁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她抬眸看了眼溟回，慢悠悠地从一桌子的碗碟中，找出一个深口的瓷碗，轻轻地搁到左手的酒罐边上。
那只酒罐明显离她更近，溟回看了一眼，立刻从善如流地给她满上。
果然香甜。陆鹤宁喝了一口，才迎着那三双好奇的眼神一一望过去：“我应该是到六重境了吧。”
溟回一听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六重境？！”
陆鹤宁眼珠子左右晃了晃，她有些不解，为何溟回如此震惊。
“陆姐姐，我敢说立派以来，到六重境的人一定不会超过三个，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会？”灵章差一点就进六重境了，付长籍也到四重境，后面只不过区区两重，以他们的实力，再修习几年应该也能到那里，有那么难？她转念问道：“那你们到第几重了？”
“只到二重。”溟回挠挠头，一脸困惑地回忆道：“我一进去，都没看见谁打的我，就被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