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却还要对我这个罪魁祸首说“谢谢”。
多么讽刺啊!
荒诞到我想流泪。
等我好一点后,他带我最后回了一趟老宅。
到如今那里已经破败不堪,院子里的野草长得比太爷曾经给我种过葡萄的水缸还高。
殷明净望着满院的荒芜,惆怅地说:“我爸说,过两天就就叫人把这里推平,他要给我弟重新盖一座院子,好叫他娶媳妇。”
我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属于我们的记忆,即将随着这座宅院的倒塌而一去不复返。
那天,我们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一起欣赏了洒落在这方瓦砾上的最后一抹夕阳。
我看着满院的杂草,突然好奇地问:“现在还有蜻蜓么?”
殷明净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了吧,天冷了,它们也要回家了。”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一点余晖快要散去的时候,我们起身准备离开。殷明净忽然拉住我说:“禾禾快看,那儿有一只蜻蜓!”
“哪里?”我连忙去找。
可惜它已经飞走了。
殷明净懊悔不已:“它飞太快了,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看的。”
“没事,我已经看到了。”我久违地笑说。
我看到那只透明的蜻蜓飞过草丛,飞过我的童年,飞过太爷居住的屋顶,带着我的思念和未来,飞向广袤的高空去了。
而它化作的那枚纽扣,就留在我的身边,被我紧紧地握在手里。
就是殷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