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交易(1 / 3)

“总的来说,两个忙需要我们帮。”

天色渐晚,照明条件已经不太适合我们连夜下山。陆一鸣身为暂时的掌派首席弟子,便做主给我们俩开了两间上等的客房。

客房又大又空,屋子里只靠两盏玻璃圆灯照明,更显得屋内幽暗非常,我不自觉感到有些压抑,下意识向更有人气的地方倾斜,说出了方才与衡山掌门人之间的交易。

“第一个忙,他希望我们找到他失踪的小妹,莫小贝,”我咬了口陆一鸣送过来的山枣,被酸得差点儿飚出眼泪,嫌弃地扔到了一旁,“第二件事,他要到京城投奔一个可以容下他的帮派,所以希望我能找几个人护送他们一程。当然了,他们给了很不错的委托费用。”

白展堂坐在床上,闻言眉眼攒出一点不解。他看上去像是纠结了一下,还是很直白地问了出来:“多少?”

我竖起三根手指:“衡山派所有的东西折卖下来,不到三千。”

白展堂挑了挑眉毛:“不太值当。”

他脸上那副毫不意外的表情让我有点儿意外:“不够么?在京城,三千两都可以买个铺子了。哪儿的物价能比京城还高啊?”

白展堂随手把桌上的灯拉到我们中间,也让他漫不经心的容色被火苗勾勒得更为清晰:“按照道上的价格,找一个内乱中失踪的,毫无线索的小女孩,外加护送一个名声倒地的重病号和三个武功不行心眼又全写到脸上的菜鸟,这两件事儿低于万两,没人肯接。”

说到这儿凝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有点儿肉痛的微笑:“更何况就这点儿钱,还要咱俩平分,可以说这一趟如果真接下来了,我血亏…”

“不用,钱都给你,咱俩不平分,”我打断了他,有点儿鄙薄地抱住了手臂,“就这点儿银子,我怎么会看在眼里?这些都给你,我向他要了一件别的东西。”

白展堂眼睛刷一下亮了,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冷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这就不对了,我们郭捕头几千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那是什么东西打动了您的芳心,让您答应帮他两个闲忙?别告诉我是发扬六扇门精神,您老可不是这么个做派。”

那也是,我思想觉悟再高也是有上限的,平白无故给人打白工实在不是我的作风。我犹豫了一下,想要到手了再说,但是眼看他漫无边际地瞎猜,已经往内门秘籍和传世名兵方向一路狂奔去了,还是认真道:“我向他要了一份请释书。”

白展堂猛地愣住。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请释书这个东西,分量还是很够的。一般都是针对某些罪大恶极的囚犯,江湖各名门正派联合上书请求赦罪或者无罪释放。六扇门作为管辖协调江湖纠纷的特殊部门,还是很给这些宗门面子的。唯一的难题就是,想要真正的无罪释放,需要相当一部分人出面求情,而且每年都有限额。六扇门收到的大部分请释书,最后也只是起到了减轻少许量刑的功用。

不过这也问题不大,凡事只要肯做就会有希望。白展堂期待自己能够洗心革面,那么只要我们共同付诸努力,这个目标实际也不难达到。

我知道他心情一定很激荡,难得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才尽量温柔地解释:“当然,一份请释书的分量还不够,不过不要紧,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只要咱俩配合,不愁回京前办不妥这个事儿…”

泠泠的玻璃光,与温暖的火焰交织重叠,给人以前所未有的安慰。白展堂的情绪很难捉摸,眉心微凝,目光意味不明地停驻在我的面容上,不像是兴奋,倒像是陷入短暂的未知的迷惘之中。

过了很一会儿,他才轻笑起来,深色的眼珠稍抬,微妙地凝在我的脸上:“…为什么?”

我有点儿不高兴:“什么为什么?我哪儿说得不清楚?”

“不,你说得很清楚。我要问的是,为什么要帮我?”

白展堂和往常一样,眼睛里含着笑,只是这笑很淡,像是一层将要消融的春冰,几乎要维持不下去:“我是个戴罪之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而且真要计较起来,咱俩认识的时候也不算长,六扇门的人个个儿爱惜羽毛,怎么你会这么不惜力气地帮我?”

我一滞,有些被他的直白噎到。

其实我是主张人际交往之初最好有一回坦诚的促膝长谈,这样才能更好地、顺遂地进入下一个阶段。但这次预料之外的坦白还是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把两只手搁在膝盖上,很认真地想了想,要修饰出一番绝佳的措辞,让他从此再也不会提出类似的问题,用来质疑我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友情。

他作为一个身份不清白的贼,时刻怀有不安是正常的。我允许他质疑这份友情的纯粹。对于朋友,我不会吝惜这一丁点儿的包容和耐心。

“首先,我没什么朋友。我爹娘管教我很严,基本没什么自由交友的空间。所以有一个朋友对我来说是期盼已久的事情,你要是处在我这个境遇里,当然也会对朋友很好。”

白展堂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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