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大敌(1 / 3)

白展堂已在树下徘徊将近半刻钟。

他眉头紧锁,深深地叹息。除了半刻前打发走了姬无命,至今一言不发。如此好一阵儿,才突然抬起头来,淡淡地叫我的名字:“黄桂花,你还要在上面藏多久?”

我早已蹲得两脚酸麻,跳下树的时候还蹒跚了一步,被他结结实实揽住,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一遭,才松开手,懒洋洋地摘掉我肩上落的树叶:“蹲了这半天,不怕蚊子?还没冷到那时候呢。”

他语气还算温和,只是神色黯淡,内里满是重重心事。

我与白展堂相处这些天,不敢说够得上他的知心好友,但是也算摸清了他两分脾气。他现在这状态,保准五脏六腑都是火烧火燎,偏偏明面上丝毫不肯着露,还有闲心给我捋额前垂落的散发。

“你看着我做甚么?”

“你打算去劫天牢?”

两句话同时冲撞到一起,白展堂脸上气定神闲的微笑一滞,还等不及重新开口,我伸手揪住他的袖子,语气坚决:“你不用不认,我耳朵很好使,哪怕你给那人使眼色我也听见了,他说他愿意陪你去劫天牢,是不是?他甚至还从他师父嘴里问来了天牢的地图,只等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你真要去劫京城的大牢?”

白展堂脸色冷肃下来,目光轻轻落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

声音却很冷静,显然已经过慎而又慎的考虑:“只是天底下没有亲娘受苦,当儿子的却坐视不理的道理。”

这道理极是。白展堂显见与他母亲感情极深,不然也不会因为亲娘被俘而甘愿受人驱使。

我有心劝解两句,但是看他决绝目光,许多话也就说不出来。沉默了会儿,一个念头在心底渐渐成形,我犹豫着张了口:“或许...或许我可以帮上忙,起码能叫你和你娘见上一面,也好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和你没关系,”白展堂皱了皱眉,蓦然打断,同时撤开一步,冷冷凝视着我,“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不要插手。听见了吗?是我自己不愿意叫别人插手。”

“那你就要和你的兄弟一齐劫狱?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

我莫名感到一股焦躁,不耐烦地握拳:“天牢这地方不比寻常,再加上半年前逃了一个死囚,因此监查比之前严了不止十倍。这样的局势,你指望怎么浑水摸鱼劫你娘出来?退一步讲就算你成功,天牢并归六扇门管辖,六扇门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想余生都要面对无尽的追杀缉捕,只得一辈子躲躲藏藏,做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逃犯么?”

白展堂脸色愈发白了一瞬,但面上依旧无比镇静,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已脾气火爆地逼近一步,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我说过我可以帮忙,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你一直不曾问过我的身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有这个能力...”

“我知道。”

这是白展堂今天第二次打断我的话,他比我高一头有余,低头瞧我的时候总有两分漫不经心的轻浮气,此回却幽如深潭,映出我迷惘的脸庞:“我一直知道。”

我一怔。

他苦笑:“有时候我真觉得,我这双招子太过明察秋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京城里出走的娇小姐,师兄弟在官衙里办公,自己一身上乘的武功...这还不好猜么?小花,我知道你是个实心眼儿的好姑娘,可我不能平白接受你的一番好意,尤其是...郭大人的好意。”

我的手心霎时冷了下来,感觉袖管里垂着两条濒死的蛇,无力地痉挛着。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我的身份?他知道了还要拒绝?

……不,不对,他哪里是拒绝我,他是拒绝白道领袖对一个盗贼的不寻常的援手。至于我本身,呵,难道除了我父亲的力量,我有任何可以搭上手的用场么?

“行,我知道了。”

我垂下眼睛,努力掩住心口不断翻腾的酸涩和恼怒:“那你要如何救出你娘?劫狱行不通,你还有没有别的门路,起码问清楚你娘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然受刑至此?”

白展堂微微皱眉,迎着我疑问的眼神,勉强笑道:“我在京城实在没什么朋友,真正有权有势的,只有一个六分半堂的狄...”

“白展堂,”我说,“正经的朋友就在你跟前。你不肯欠我人情,倒要把自己卖了去换你娘么?”

他情绪淡淡,并不理会我话中隐含的讥讽:“卖一次觉得难堪,次数多了也就好受了。郭姑娘,你只当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白某配不上姑娘的恩重如山。”

我觉得他在发疯,又觉得很伤心。

这个时候胡说什么恩不恩义不义?自打他摸了我的钱袋起,这便是一段孽缘,有始有终,须得老天爷说了才算,他白展堂算个什么东西,一句话就想这么着了结?

“什么叫不是一路人?”我感觉我的声音在微微打颤,满腔怒火前所未有地激烈迸发,“你告诉我什么是一路人?难道我生在贼窝里,才算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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