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铃即将准备放大招的时候,奴良滑瓢盯着她手臂看了半晌,突然掐住了她的手腕内侧。
和铃一惊,念到一半的咒文就这么咯噔磕绊了下,被打断了。
和铃:“……”
然而还不等她对奴良滑瓢发作,就见他指着被他自己掐住的地方,声音惊讶地说:“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和铃的火气随着他的话又沉了下去,她视线下移,看向奴良滑瓢所指的腕间。
旋即皱了下眉。
而就在这时,手腕内侧的一块皮肤突生异变,竟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圆包,在细嫩的皮层下横冲直撞。
钻心的疼痛直抵大脑,和铃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而左手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挣扎了起来。
奴良滑瓢见状,忙用力试图按住那不断横冲直撞的圆包。但没有成功,里面的小东西窜来窜去,太滑溜了。
眼见和铃那么痛苦,他想了想,只好先掐住她腕间三寸左右的地方,争取截断那东西的后路,尽量将它逼在这一方寸之地。
冷汗重新爬上和铃额头,和铃倒吸着凉气,说:“把刀给我。”
奴良滑瓢看了她一眼,显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半开玩笑道:“可别手抖了。”
和铃白了他一眼。
奴良滑瓢见和铃还有力气给他翻白眼,心里没之前那么担心了。闷笑了两声,将匕首递给了她。
和铃接过匕首,雪亮的刀光瞧着锋利无比,她将刀尖垂直向下,对准腕间,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水,她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又紧了紧,在半空中朝下比划了两下。
奴良滑瓢瞧她犹豫不决,迟迟不下刀的样子,心念微转,“你不会……是怕了吧?”
“谁怕了?!”和铃就像是一只被戳中了痛处而跳脚的炸毛猫,色厉内荏道:“我、我找个位置方便下手。”
奴良滑瓢眼神充满怀疑地看向她。
“其实……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的。”他真诚说道,只是带上他一贯懒散的腔调,听起来真没那么真诚。
至少这调调落在和铃耳朵里就是。
令人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好似在嘲笑她一样。和铃咬着牙,内心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这只老妖怪小瞧了自己。
她双眼一闭,泛着寒光的刀尖就往腕间划去。
皮肤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和铃咬住嘴唇。匕首在她手中灵活地划开了一道深红色的口子。白色的,一条圆滚滚的仿佛蚕蛹般的虫子在血液中不断扭曲爬动,清晰地映入和铃与奴良滑瓢眼中。
“虫子?”奴良滑瓢说。
都到了这一步,和铃也没有什么不敢下手的了。她保持着冷静,刀尖转向刺入刚划开的口子里,谨慎而又小心地将这条白虫子迅速从伤口中挑了出来。
带血的肥大虫子在地面上扭曲了几下,最后直接蜷缩成一团,彻底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和铃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了她手中,她试着曲张了下左手手指,发现的确可以自如控制了。
她刚要多尝试几下,就被奴良滑瓢伸过来的手按住了,“先包扎伤口。”
和铃没有再动,乖乖地看着奴良滑瓢给她的手腕止血,再简单绑上布条。
“我之前在林子里有看到一些草药,等出去了,我再重新给你包扎。”奴良滑瓢打好最后一个结,说道。
“嗯,”和铃打量了下手腕上有些灵巧的蝴蝶结,应了声,然后看向地上的虫子,她伸出脚尖踢了踢,结果在她轻轻的力道下,蜷成一团的虫子直接粉碎成了黑色的碎屑。
和铃忙收回脚,惊讶道:“这是什么虫子?”
“不管是什么,总之之前操控你的,看来就是这东西了。”奴良滑瓢说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