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十日便到了云渡山下。
“我看这门亲事结得不妥。”
船舱里,宣继言辞凿凿对朝夕论道。
“云渡算什么,哪有皇家的体面荣耀。二妹妹,只要你想,哪个皇子不是由着你的心意,就是太子殿下——”
“我记得太子已经成婚了吧。”
“你不能光看眼前。三妹妹,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些……”
“三哥哥说的是。”朝夕陪着笑了笑。
她暗想着看来舅舅的忧虑的确良有必要。
朝夕拨开船舱窗帘,去看江上的风景。
宣继见她没反对,试着劝她趁机改变主意,朝夕一个站不稳差点吐出来。
“抱歉,三哥哥,晕船症又犯了。”
她抓紧告辞,由使女绯云扶着回了卧房。
宣继那边忙催人来送茶送药,朝夕喝了就在船上闭目躺着,借机不见人不说话。好在即刻就要到了,这样的日子再持续几天真能把人逼疯。
她捂着胸口暗想道。
弃舟登岸,渡口上早有慕家的人在守着了,两个穿白苎麻质襕衫的,应当是内门弟子,带四个手下人,行事极低调而默契。
宣继带人先上前去,双方彼此相认,拜会交接过后上了马车,由他们引着一路往城中走。约走了小半个时辰,队伍停住,朝夕一干人被请进一栋宅子里。
应该是慕家的私宅,就在城中街上,宅子只一进大小,但是装饰得极精美洁净,粉白的墙,乌黑的瓦,木制的门,所有的房间足够安置下所有人,也不显得空旷寥落。庭前庭后错落地植了芭蕉和栀子,颇显情致。
彼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朝夕一进门,看见院中点了六只红灯笼,火光明艳,照得人双脸生红。
宣氏的人就被安排在这里暂作休养。朝夕明日会和宣继分开。宣继进山拜会送礼,她则在此等待后日的报名选拔。
进了房间,梳洗,睡觉,这一夜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