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以在王的面前摘下头盔。”母亲曾如是告诫,“若心有不甘,就当作是对你的诅咒吧,毕竟成为“王”就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一时无法理解摩根语中的真正含义,但生来就是为成为王这个目的存在的莫德雷德轻易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她憧憬身为王的“父亲”,发誓在取代王之前献上作为骑士所有的忠诚。
“她一定与我一样,为承担‘王’的职责而抛弃了性别、舍弃轻松自在的生活。与父王如此相像的我,迟早一天能得到她的认可与理解。”
然而事与愿违,越是接近王的身侧就越是看得清晰。公正无私,却得到不懂人心的评价;心怀大爱,却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莫德雷德意识到那盏王冠其实与她隐藏不贞的头盔并无差别,也终于理解了“母亲”的告诫。
“没错,那不过是诅咒,”莫德雷德想,“成为王就是这么一回事。”
理解与认可偏偏是距离“王”最遥远的东西,所谓的救世红龙不过是为这将朽之地续命的牺牲品罢了。
“那么至少让我来拯救你吧,亚瑟王。”
“无论是被我斩杀,或者斩杀我,都能将你从如今这举步维艰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交易了。”
不再奢求父亲认可和理解的莫德雷德,作为少数理解王、认可王的骑士,手持Clarente向卡姆兰的山丘走去。
*
落雷击中屋顶出现巨大空洞,瓦片四散砸熄壁炉中的火焰,安徒生皱着眉从坍塌的书堆起身,伸手拉了一把同样遭此厄运的作家同伴。铺设在公寓四周的驱人结界消失,灵脉被破坏,杰基尔的临时庇护所失去原本的效用。弗兰惦记着saber喜欢的葡萄酒,可惜当她扶起倒下的酒架才发觉玻璃容器早已碎裂,香甜的液体渗进地毯,不能再被饮用。
然而saber本人却无暇顾及这堪称“灾难”的巨大损失(当然只针对苹果酒而言),她站在距离公寓(废墟)稍远的空地,紧握大剑戒备着随时攻击过来的始作俑者。
骑着马的不速之客立在街道正中,除了最初摧毁房屋的降雷,没有表现出敌对反应。
御主向迦勒底简单汇报目前的境况,提到突然出现的从者是手持黑色长枪的阿尔托莉雅时,罗曼医生心悬到半空。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出现那位王持枪的侧面。她手中的武装多半就是传说中铆定现实与幻想的圣枪Rhongomyniad,真糟糕,偏偏和莫德雷德碰上了。其实那把枪是....”
“你就这么恨我吗,父王,还带来了杀害我的长枪。”
莫德雷德回荡在街道中的悲恨声抢先道破真相,“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不是为了拯救伦蒂尼恩而来,是因为不满守护这座城市的人是我吗!”
“那我无论多少次都会背叛你到底!亚瑟?潘德拉贡!”
或许是听到自己的真名,原本保持沉默的黑色亚瑟王缓缓垂下视线。
“莫德雷德,原来如此,这次也站在对面了吗。”
“奇怪,魔力值异常上升中,大家小心!”玛修举起重盾,跨步挡在saber身前。几乎同时,漆黑长枪周侧卷起狂风,如同炮弹般发射过来,虽然立在地面的盾分散去风的强压,重击表面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玛修手腕失去知觉,双手脱力,十字巨盾歪倒在一旁。
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刚刚的一击仅是警告,不足以作为推算风暴之王实力的根据。
“遭遇战对我方不利,立香,现在应该撤退!”罗曼医生说,“亚瑟王alter的魔力无法估测,前方还有代号‘M’的未知敌人,甚至会遭到魔神王的再度阻挠。我们需要保留力量,既然已经得知了安格尔波达的方位,避免与她战斗是更好的选择。尤其是莫德雷德,这话或许不好听,但那或许比生前击败你的亚瑟王更为强大!”
“我不会逃走。”
莫德雷德咬紧牙关,拒绝罗曼医生的建议,“父王那充满敌意的双眼已经映照出了我的身影,就算是逃走,十有八九也会被秒杀。我莫德雷德,怎能背对父王落荒而逃!”
“我的判断与莫德雷德卿一致,对方似乎能吸收魔雾的力量为己所用,只要我们还在雾中,就处在她的射程中。”玛修摇晃着直起身体,重新撑住盾牌,“逃跑没有意义、抱歉医生,我认为此时的阿尔托莉雅小姐是比之前遭遇的魔神王更棘手的敌人。集中大家的力量战斗或许能找到一些转机。”
“不对,玛修。”
莫德雷德再次开口,这次她拒绝了玛修的援助,“带着御主离开这个地方吧。迦勒底的医生说的没错,你们应当以回收圣杯为优先事项。”
赤红的骑士举起大剑,离开队伍向黑色的敌对方走去,“不准插手我与父王的战斗。当然,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吧,亚瑟王!”
话音刚落,那边的黑色骑士王立刻做出回应。她举起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