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川注视着面前这片如繁星落水的夜海,“海中生物万亿,光鱼不在少数。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光鱼,恐怕非凶即险。”
不断有光鱼从水里浮上来,几分钟前还漆黑如洗墨池的汪洋,未几便成一片莹海。
景象令人震撼,但同时也触发了人们的危机感。
很快,他们便发现看似杂乱无章的光鱼像是受到某种指令,突然全部朝四艘渔船涌来。
船上的人立有所觉,他们将成为光鱼群的攻击对象。
光鱼群飞速逼近,最先游至的光鱼纷纷跃出水面。
傅平湘惊呼道:“我去,它们在往船上跳。”
一只鱼跳上二号船的船头,lulu看清光鱼的样子后大惊失色,“咬我的就是这种鱼。”
宋翔毫不犹豫地操起一截锈铁棍,“我去把鱼打下船,你们通知其他船的人,让他们小心。”
蔡思雨跑出控制室,冲左右两艘船大喊:“不能让鱼上船,它们会咬人,lulu就是被这种鱼咬伤的。”
姜银砚三人住在最末尾的四号船,张晴和担心他们听不到蔡思雨的声音,连忙把高茴推出控制室,顺便塞给她一截锈铁棍,“去告诉姜银砚他们。”
又把一根破扫帚拿给傅平湘,自己则随手抓起已经失去凳子的椅背,像个战士一样走向船头,“不想被鱼活啃就守好这艘船。”
风浪声太大,第四搜船的人委实没有听到蔡思雨的喊声,但直觉让他们在听到高茴的提醒前已经开始就地抓用工具准备把跳上船的鱼赶回海里。
光鱼的动作其实并不灵活,但胜在数量庞大,一只被赶下去,便有另一只无缝衔接,所以就使得鱼身砸到船板的声音有如雨点般密集。
人力有限,大伙儿手里的工具又十分简陋,只有两个人的一号船和有伤员的二号船很快就变得手忙脚乱。
三号船和四号船的人相对来说人员比较整齐,所以一开始就有明确的分工,船头、船腹、船尾各有一人。
四号船,霍闻川负责船头,姜银砚负责船腹,马群荣负责船尾。
船头直面鱼群,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霍闻川的武器是一块形状类似菜刀的木板。
他在训练马术之余还有乒乓球的爱好,比之专业球员也丝毫不逊色,眼下他直接把光鱼当成乒乓球,手里的木板即是球拍,操作起来倒也灵活自如,一挥击俩。
船腹处,有条鱼似乎铆足了劲,一个打挺呈弧形跃起,瞬间砸中姜银砚的肚子。
这鱼体型不过巴掌大,力度竟然不小,姜银砚忍着钝痛,一棍子将其打飞,眨眼间落回水里。
姜银砚一壁击鱼,一壁提醒马群荣:“马叔当心,这鱼力气大得很,刚才砸到我肚子上,差点没给我疼出泪来。”
船尾因为抵在岸边,围聚的光鱼比船头要少三分之二,所以马群荣目前还能应付自如,“小姜,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一条鱼“啪”地砸在姜银砚脚边,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已经被姜银砚一脚踢了出去,“不用了马叔,你把船尾守好就行。”
三号船的模式和四号船一样,张晴和守船头,傅平湘守船腹,高茴守船尾。
隔壁二号船在lulu的坚持下尚且能够控制。
lulu右腿的伤严重溃烂,而且已经影响到整条腿,傍晚时右腿就明显要比左腿肿一圈,虽然可以单腿站立,但仅能维持两三分钟。
宋翔和蔡思雨原本是让她待在控制室,但眼见光鱼越来越多,她不愿意坐以待毙,便央求蔡思雨把她扶到船尾,她把拐杖当武器,击退跳上来的鱼。
状况最糟糕的是一号船,守在船头的是胡杨,樊科在船尾,无人的船腹就成为亮红灯的危险区。
但樊科却管不了那么多,他选择船尾就是做好随时跳船的准备。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樊科顿时打消跳船的想法。
鱼群不仅往船上跳,同时也在把渔船朝海里推,等樊科察觉到时,船体已经吃水近半。
四面都是尖牙利齿的光鱼,他无路可逃。
渔船在风浪中急剧起伏,岸上的一切景物都在迅速后退,没多久就远成一条笔直的线。
船身极其不稳,灵探组的人不仅要对付接二连三跳上船的光鱼,还要防止自己被甩到海里。
在鱼群密不透风的包围之中,一旦落水,结局必然是尸骨无存。
前狼后虎,灵探组的人很快左支右绌。
和鱼群的对抗中,霍闻川意外发现一件事。
他拍死在甲板的几条鱼腮部缓缓流出褐色的液体,后面跳上来的鱼只要沾到这个液体,瞬间就无法动弹。
这个发现无异于给飘摇在海中的渔船铺出一条缓冲带,他连忙冲后面喊:“阿砚,告诉大家把鱼杀死在船上。”
“好。”一条鱼恰好落在姜银砚面前,她狠手就是一击,铁棍瞬间扎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