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打吊瓶的高峰期了,还敢帅哥帅哥!帅哥能帮你给病人打吊瓶?”沈瑾思回掐了曾玥的小圆脸,另一只手拽着她往输液室走。
曾玥脸上一疼,有些不服气:“但我能给帅哥打吊瓶……呜!”
……
今天是周日,身为高三学生的邵渝,趁着上午短暂的休假,来医院探病。
母女二人到了医院楼下,就迎面撞见了他。赵梧楠略感意外,男孩未曾和自己事先说明要探病,她们又打算出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好,我只是刚好路过,来看看。”邵渝又将目光转向赵栩,见她气色不错,眉梢松了松,提起精致的甜品袋子:“你最喜欢吃的。”
可是,她们所在的市立医院和师大附中隔得实在不算近。
路过,嗯嗯。赵梧楠没点破少年的用意,浅笑着道谢:“谢谢你。”接着冲女儿眨了眨眼,先去开车,留下沈瑜年在原地。
沈瑜年双手捧着蛋糕袋子,一股浓郁的芝士味直冲天灵盖,随即搅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闻不惯芝士的味道……
望着难受到五官挤到一起的“赵栩”,邵渝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按道理食欲属于人的本能,不该随着记忆的改变而改变,他又搞不懂现在的“赵栩”喜欢吃什么了。
“改天再给你带别的,喜欢什么?”
沈瑜年下意识回到:“抹茶吧……”又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麻烦了,我可喜欢芝士了!”
“芝士,就是力量!”
好尬……邵渝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得裹紧了校服外套。
“不懂幽默……”沈瑜年尴尬地摸了摸脸,她的语言艺术,还停留在十年前自以为是的“幽默”。
滴滴!赵梧楠按了按喇叭,她已把车开到了两人身前,摇下车窗:“上车吧小朋友们!”
沈瑜年入迷地凝视着那辆冰莓粉保时捷,顿时眼前一亮,在黑色白色灰色私家车扎堆的医院,这辆粉色的跑车显得格外醒目。
“谢谢阿姨,我坐地铁回学校就行……”邵渝正想离开,被赵梧楠打断:“没事儿,顺路。”说着,她径直走下车,打开车门,对邵渝做了个请的手势。
邵渝不好拒绝,轻声道谢后坐在副驾驶。
……
沈瑜年独享后排,将头偏倚在靠背上的猪猪抱枕,枕着毛绒绒的暖意,忽觉困意袭来,眼睛半闭半睁间,似乎听到了过往……
“系好安全带。”记忆中的男人眉目温柔,没等她自己动手,抢先一步替她扣好。而后趁机将她环在臂弯里,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注意点儿影响,你还是人民教师呢!”她不甘示弱,亲了回去,又轻锤下对方的肩膀,嗔怪道:“上大学的时候还是老实人,结婚之后就原形毕露了。”继而用手指刮了刮对方深邃又深情的眉眼:“快开车吧,白曜在幼儿园好等着急了……”
“嗯。”男人又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明明再甜蜜不过的回忆,可沈瑜年的潜意识给予了残酷的提醒:这是一场不再复还的梦境,一场破碎经年的朝暮。
因为赵梧楠开车太专注,没有注意到后排的异样。而正在看地理的邵渝,在抬头看向后视镜的刹那间,就发觉了不对劲。
她在哭……
“阿姨停下车。”
赵梧楠接到邵渝的指令后,不明就里地照做。她的目光跟着少年,一路追向后排……注视着无声啜泣,满脸泪痕的女儿,目光不免担忧,却也不敢贸然叫醒梦中的人。
邵渝放缓脚步,轻声挪到沈瑜年旁边,抽出卫生纸,生怕惊醒她。他用极其轻柔的动作,为她拭去斑驳的泪痕。
尚在梦中的沈瑜年,本能地找寻安全感的来源,下意识搂住了邵渝。在少年一动不敢动的错愕目光中,只听见怀中的女孩,迷糊不清地嘟囔着:“白曜……我还没找到她。”
她还没找到女儿,不能醒来……
“栩栩是哪里伤着了么?为什么要找药?”赵梧楠用气声问邵渝。
邵渝摇了摇头,像哄孩子入睡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眉头却锁得更紧。
他倒是认识叫“白曜”的人。
亦或许她在喊别的事物,亦或许是重名吧……邵渝忽觉手上一湿,原来是泪水滴落在他的指尖。
“唔……”沈瑜年迷迷糊糊睁开眼,清醒之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对不起对不起!”她惊得喊出声,下意识推开了邵渝。
本应在身旁的老公,睁眼后却换成了男高中生?!
最要命的是她还躺在别人怀里……沈瑜年心中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为避免尴尬,她向外挪了挪,坐处几乎要贴到车门上。她出神地回忆着如蜜糖的梦境,胸口酸楚感却更甚。因为姿势保持得太久,掌心又有一阵痛麻传来,像是把手按进了用玻璃渣填缝的糖罐子,溯回无法归来的美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