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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瑜年还蹲在原地听得起劲,曾玥则是早就看穿了她偷听的意图,又不方便上前打扰,于是劝她:“赵栩同学,你现在需要休息。”
“姐姐我没事。” 沈瑜年摆摆手,睁眼瞎说:“医生说了,我需要多运动!蹲在这里看书,也是一种恢复。”
曾玥眨眨眼,在门口蹲着的的甜妹怎么看怎么不像在学习,倒像是在厕所隔间偷听公司八卦的吃瓜群众。
……
走廊的邵渝用余光瞥到病房的门,门的下部与地板残留的缝隙,被阴影填满,顿时心下明了。他垂下眼睑,凝视那片阴影,放缓脚步,不轻不重敲了三下门。
沈瑜年的耳朵几乎贴在门上,猝不及防被人在耳畔撞了三声,耳边一痒。她揉了揉耳朵,猛地站起来。也许是蹲了太久的缘故,她刚起身,眼前就笼罩了一片黑雾。
与此同时,邵渝站在了门前,顺着门上的玻璃,只见“赵栩”满脸呆滞地傻站在原地。
“我可以进去么?”邵渝怕她听不清楚,稍微提高音量。
沈瑜年愣愣点点头。
邵渝刚打开门,就对上了“赵栩”那双清亮又懵懂的眼睛,对方不好意思地冲他眨了眨眼,好似那洒落满屋的星辉。令他忍不住低下头来,探寻银河深处的光芒。
乱入的星子点在他的心间,点亮了他原本认知中的“赵栩”。见到这样鲜活的她,不知为何,邵渝心中莫名一动。
沈瑜年定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邵渝:冷白皮的少年自带疏离气息,一双凤眼微挑,配上左眼下侧的泪痣带了些破碎的精致。冷峻的眉目弱化了阴柔感,锋利轮廓平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英气。高挑颀长的身姿立于光影中,给他镀上了一层出尘的清冷。
“借过借过。”曾玥看着两位俊男美女正“眉目传情”,很是被喂了一把狗粮。本着“此地不宜单身狗久留”的原则,速速离去。
邵渝被打断思绪,自知盯着女生是失礼之举,讪讪别过眼去。
“你……”沈瑜年晃了晃脑袋,一时混乱:“长得还挺好看的。”
邵渝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开门见山问:“蹲那么久不累么?”
“不累不累。”沈瑜年展颜一笑,“学习的事情怎么能叫累呢?”说着扬起了手中的《10年高考试题汇编——历史》。
那不是我的书么?
邵渝在心中暗自吐槽,也没揭穿她,扫过那本习题, “书拿反了。”
沈瑜年面不改色,胡说八道:“你不懂了吧!我们老师说了,书正着看要会,反着看也要会!”边说边笑出了嘴角的一双梨涡。
“四中的老师道理真多。”邵渝唇边扬起清浅的笑意,似是想到什么,又即刻收起了笑容,“你……还记得四中的事情么?”
沈瑜年毫不犹豫道:“不清楚,只知道它是市里的一所普通高中。”
四中被列为普通高中,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近几年四中势头强劲,师资生源升学率齐头并进,早已并入重高行列。在去年,也就是赵栩入学那年,分数线已经仅次于定海市第一,淮宁省第三的高中——师大附中。
邵渝眼神中显露出不解,却没有点破。在他看来,对方的记忆,从醒来的那刻起,似乎断了线。
至于是断了那根线,现在也不好判断。说是失忆,却还记得四中;说不是失忆,思维又和现实对不上号。
“对了。”沈瑜年思及正事:“那晚你……啊不我们为什么去海边?”
“还有啊,我妈误会了你什么?”接着半开玩笑:“她不会以为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吧?”
起初沈瑜年也不是没预设过,但凭借几天的相处,以及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她几乎能断定:邵渝这个孩子,虽然话不多,但面冷心热,断然做不出害人性命的举动。
邵渝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神态自若:“约会。”他早就预设好了对方的问题,又回答:“误会我和你谈恋爱,带坏你……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都高三了约什么会?”沈瑜年先不论赵栩的往事,而是抓住了约会的重点,体内的母性和学霸双重属性觉醒,在邵渝讶然的眼光里,条件反射般数落道:“她……我高二也就算了,你还有不到三百天就要高考了,还想着谈恋爱?万一就此和燕京大学华清大学失之交臂怎么办?”
“还有,你们那么晚不回家,爸妈担心怎么办?”她暂时忘记了这个身份下的自己只有十八岁,忘了自己就是赵栩。
邵渝听到“爸妈”这个词,目光骤然黯淡下来,语气平淡得可怕:“我一个人住。”
埋藏在无人问津处的,那根最敏感,最易碎的神经,被拨动时,还是疼痛难忍。
惝恍间,沈瑜年触及到了少年眸色深处一闪而过的哀戚。空气恰于彼时凝滞,唯恐与少年的悲伤交汇。她能清楚感知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