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两端的人依托着空无一物的聊天框,开启了长达数分钟的暗自较劲。
乔知妤先接到了外卖的电话,马上抛下手机那端的臭男人,开开心心地去迎接肥宅少女的深夜快乐水。
拿完奶茶回来,看到陈倦一言不发却口嫌体正直甩过来的定位。
位置是,辉光娱乐的总部大楼。
乔知妤美滋滋地嘬着奶茶,往订单里填联系人地址和电话。
下单前,把份数从1改为20,她思索片刻,又退回上一级界面再次改成了100。
付款的时候,乔知妤的心在滴血。
真情实感地挥泪告别钱包里小两千的毛爷爷。
乔知妤昧着良心安慰自己,好歹用了外APP领到的8块钱红包。
蚊子再小也是肉,她一个刚毕业的无业游民,能省一点是一点。
本来扣扣搜搜的乔知妤准备只点一杯的,但顶流就该有顶流的牌面,助理经纪人什么应该也不少吧,100杯估计够了吧。
点少了她害怕别人提起陈倦妻子,第一个蹦出来的关键词是抠门。
那她形象还要不要啦!
通过今晚的演唱会,她深刻地意识到陈倦作为顶流有多火。
Y大医学院出去的人哪怕不当医生,改行去娱乐圈都能混出名堂,混成顶流。
低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好歹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进Y大门的。
这个时间的小乔辛辛苦苦出国读了新闻传播硕士,学成之际,结果大三的自己穿过来,明明以前期待过的读研生活都没体验过。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乔知妤坐在书桌前,咬着吸管长吁短叹,连最喜欢的杨枝甘露到嘴里都不香了。
辉光总部大楼灯火通明,综合市场部、宣传部、企划部几乎全员到齐,彻夜加班为陈顶流善后。
值夜班的前台收到外卖送来的几箱子奶茶,惊喜之余还以为是粉丝点的。
单子上收货人填的是陈倦,手机号码是个陌生号。
她打过去准备感谢一下这位热心粉丝,“你好,请问是你点的奶茶,谢谢您对陈倦及辉光的支持……”
顺着电话线传来的是懒散的清冷男声,声色似曾相识:“不是粉丝送的,是你们老板娘点的。送几杯到顶层会议室,其余的给加班同事分下去吧。”
前台妹子懵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陈倦,号码应该是私人号所以她不认识。
“嗯好的。”公式化回答。
挂了电话她像土拨鼠一样在工位上激动地满头乱窜,无声尖叫。
老板娘!!
磕到了磕到了!
神仙爱情啊!
陈倦是辉光的股东之一,自称老板并无问题。今夜辉光加班的所有人都收到了来自素未蒙面老板娘的深夜投喂。
滨城酝酿了一整晚的大雨终于在天色微亮时倾盆而下,断弦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宛如硫酸般在心底腐蚀出,一个个久治不愈的斑驳疮痕。
乔知妤醒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后脑勺的钝痛刺得她梦中惊醒。
好像梦到了很悲伤很悲伤的往事,牵连着心脏都在加速悲鸣,但疼痛让她无暇顾及梦里飞快闪过的片段到底是何。
她睁着眼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缓了一会,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穿着睡衣下楼的时候,乔知妤揉着眼睛打哈欠,磨磨蹭蹭扶着栏杆往下走,她有些近视加散光,昨天去看演唱会之前戴了隐形。
不知道是不是过敏,今早起来眼睛里蛛网似地爬满了血丝。
在楼梯上影影约约听到客厅的谈话声,乔知妤以为是父亲回来了,一步三个阶梯往楼下跳。
“爸!你提前回来……了。”乔知妤一进客厅看到客厅里喝茶对饮的几人,后面的话登时卡在嗓子眼。
红木茶桌旁,乔父一身家居服不急不缓地沏茶。
对面的青年垂着眼,骨节分明的指尖托着一盏小巧玲珑的白瓷茶碗,整个人从容闲适,彬彬有礼。和一旁西装革履却略显局促的光头,形成鲜明对比。
三人循声朝粉色珊瑚绒睡衣还在揉眼睛的少女看去。
陈倦首先反应过来,放下茶盏,长腿迈开几步追上想落跑的女孩。
“跑什么,你眼睛怎么了,我看看。”陈倦拉住娇软的女孩在怀里转了半圈,两个人面对面挤在狭窄的楼梯上。
乔知妤被拉着被迫转身,陈倦力道很轻,她却不敢动,怕一挣扎不小心又从楼梯上摔下去。
前两天刚摔过一次,摔到五年后运气已经够背了,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老公。
要是再摔一跤,摔到十年后,估计睁眼无痛当妈娃都有了,她受不了这刺激会疯掉的。
乔知妤本着鸵鸟心态,暂时不想跟陈倦近距离接触。任谁楼梯上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