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看着孙管家不舍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她前十几年享受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生活,及笄之年也遭受了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这么些年独自支撑韩府,只希望拿回韩苑,未尽韩父未尽之事,可林海她不能不管,如果这次为救林海真的舍去性命,那她也只能背上不孝的名声了。
孙管家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捧着长大的韩苑千金,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随着她,在心里祈求归西的韩家家主韩希墨保佑他唯一的女儿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冰儿,咱们先去吃饭。”韩母昨夜一晚辗转反侧,母女连心,就算是不知道韩冰的具体打算,可韩母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看着韩冰眼下乌黑的阴影,当下只想着让韩冰好好吃一顿休息一下。
韩冰一手拉着韩母,一手挽着孙管家来到厅内坐下进食,丫鬟们听到韩冰回来的消息早就麻利的将一直温在火上的各种饭菜和点心端了上来,韩冰看着被美食填得满满的桌子胃口大开,本就没有好好吃饭的她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韩母看着韩冰狼吞虎咽的样子甚是心疼,也不顾上自己吃,连忙在一旁布菜,将韩冰素来喜爱之物挑拣的放到韩冰面前,方便其进食。
孙管家看韩冰吃的太急,赶忙盛了一碗鲜笋汤放在一旁,提醒韩冰满满吃。
韩冰刚塞进去一个桂花枣糕,正有些噎,拿着汤匙舀了一勺汤送入嘴中,暖暖流到胃里,把韩冰舒服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闻着竹笋的清香,情不自禁又大大喝了一口。
刚才还伤怀的孙管家见韩冰吃的香甜,赶忙又盛了一碗放在一旁,一脸慈爱的看着韩冰高高兴兴的吃饭。
什么事情带着些最后的意味总是叫人不舍,韩冰知道这顿饭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吃到韩母做的饭菜、喝到孙管家亲手盛的汤,总是要吃尽兴了才好,足足感觉吃到了喉咙处才揉着肚子放下碗筷。
“母亲、孙管家,你们也吃。”吃饱喝足的韩冰靠在椅子上劝说着只顾照顾自己没有好好进食的两位长辈用饭,韩母和孙管家见韩冰吃好后这才迟迟动筷。
韩冰一早已经屏退所有下人,见时机成熟,对着吃完饭的孙管家和贾母说出了自己打算送他们二人去韩父棺椁所在村落暂避的决定。
孙管家心中早有准备,转头望向韩母,韩母跟着韩父这么多年,对于事态的感知自然比常人强上许多,已经猜到林海之事很是棘手,但她并不想将韩冰留下独自一人面对将要出现的血雨腥风。
“冰儿,母亲哪里都不想去,我已经失去了你的父亲,不想再失去你,如果老天真的要亡我韩氏,那母亲绝不做偷生之人。”
“母亲,安排您离开并不是如您所说是为偷生,而是为了让我安心,只有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放手大胆的去做,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积攒下的人脉和经验,足以让我和林氏兄弟脱身,可万一被人察觉我的身份,您又和孙管家身处京城这个错综复杂之地,我无法展开手脚放心去救林海。”
孙管家伺候了韩氏父女二人多年,早已知道此次韩冰下的决心不容改变,既然无法劝阻,至少让韩冰不要考虑他和韩母的安危才是要紧,帮着韩冰一同劝说韩母道:“夫人,孩子大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当年老爷在她这个年纪虽然还没有成为江南首富,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冰儿是老爷的血脉,做事自然也和老爷如出一辙,不如咱们去看看老爷去,好让他们年轻人放手去救人。”
听完孙管家劝说的韩母不再说话,韩冰见状从怀中取出玉簪、碧玺和玉玦,将其交到韩母手中,其中关窍并未明说,韩父那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对于韩母来说绝非好事,把这些交给韩母无非是想留个念想,这些承载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物件儿,替韩父和韩冰陪着韩母也是好的。
“母亲,我和老掌柜都已经安排好,等正午时分你们就动身,那辆之前着人专门特制的精钢马车已经准备好,外面特意做旧看不出来内里,马车底部放的都是一等一救命的药材,等贸易行人一来,你们就化作普通百姓出城去父亲棺椁所在村落,路上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行踪,等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接你。”
韩母见韩冰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也无法再行劝说,只能含泪千叮咛万嘱咐,等到贸易行人一到,由孙管家驾车扮作普通妇人的样子离去。
韩冰将全府仆役全部叫到院中站好,余者并未多说,只说自己做生意赔了钱,这韩府已经被抵押出去,她也要再寻新的营生,到底主仆一场,每人二百两银钱并身契放他们出去自己讨生活。
韩府这些人都是韩冰当年一个一个买回来伺候韩母洒扫院落的,但凡心术不正、做事浮躁的下人都早早被打发了出去,如今留下的都是些感恩戴德、忠厚老实的人,本以为碰到如此好的一个主子只要尽心伺候就可以一生衣食无忧,谁知道上午还好好的主子突然要遣散他们,虽然放身契是天大的恩典,可在这样一个院子里当差,大家都很是留恋,并不想再去其他家讨生活被人大骂。
韩冰看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