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胎气,又被万事小心为上的周家老两口劝回了医院,一直住到现在。
祝思来和周云瑛两个担心舟舟身子弱,带去医院会过了病气,一直都是周云瑛独自一人在周末去医院探望妹妹。
到了外婆家,舟舟一点也不见外地把小书包扔给周云理,转身就去找外婆:“外婆,我好想你啊!”
外婆赵青兰从厨房里闻声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她穿着一身淡红色的棉衣,半白的头发剪成了和耳垂齐平的长度,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她伸手把舟舟搂紧怀里:“外婆也想我的好外孙女了。”
然而看到舟舟身后的周云理时,赵青兰就没这番好脸色了:“你三姐在房间睡觉,你带着舟舟先在客厅玩,别把你三姐闹醒了。”
“知道了,还用妈提醒?”周云理跟她说话时仍然是嬉皮笑脸的神态,“干脆我带着舟舟去我房间玩儿算了,我房间跟三姐房间隔得远,随便我们怎么闹都闹不着她。”
赵青兰最看不惯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伸手在他胳膊上用力地拍一下:“还不快去?成天到处晃荡,能指望你做什么事?”
说罢,转头进了厨房,跟周正禄两个一同做晚饭去了。
周云理也懒得跟这个小老太太计较,抱着舟舟闪进了他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有点儿牵强了。
周家的房子并没有宽敞到一个孩子一个房间。从前周云琼和周云瑛两姐妹没结婚时住一个房间,周云琦和大家的书桌住一个房间,而周云理这个老小就沦落到和家里的杂物住一个房间。
故而周云理的房间虽然最大,但里面好几个柜子,全都塞满了床单被褥、暂时用不上的柴米油盐、周家老两口留下来卖钱的塑料瓶废纸壳。
然而这里却是舟舟和小舅舅的游乐园,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翻出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晚饭为了将就周云琦这个孕妇,做得很有营养。
一大盆鸡汤熬了足足两小时,闻起来就鲜香扑鼻,里面还特意炖了赵青兰请人帮忙从竹海买回来的竹荪。
莫说周云琦了,舟舟和周云理两个都被赵青兰压着一人喝了一大碗鸡汤。
饭后附近的邻居上门来探望周云琦,周云琦精力不济,和两位老婶子说了几句话就撑不住睡了。
好在两位老婶子和赵青兰关系不错,也没挑理,都善解人意地让周云琦多休息,她们移步客厅压着嗓子和赵青兰闲话。
周云理出门找朋友办事儿去了,舟舟失去了玩伴,靠在椅子上等着祝思来和周云瑛来接,没过多久就双眼紧闭,看起来是睡着了。
有个当年和外婆赵青兰同乡的张大婶说到:“幸好三妹没有远嫁,就在你们两口子身边多好,有点什么事你们也能照看着。”
周云琦在周家的孩子里排老三,亲近熟悉的长辈多半都叫她三妹。而舟舟的母亲周云瑛行二,大家都叫她二妹。
“当年五号家属区那个李建红给三妹介绍她表弟,人长得倒是好,但就是太远了,哪个能放心。”赵青兰也对自己三女儿如今的婚事非常满意。
王大娘家里的小女儿正在谈对象,她也希望自家女儿能就在厂里找一个,别嫁的那么远,最好还是像周云琦那样。
“依我说还是你们家三妹如今安逸点,别家女儿就算嫁到厂子里都还要受婆婆的气,哪像你们家三妹婆家人在渝城,远得很,管不到三妹头上。”
张大婶跟赵青兰既是同乡,嫁的丈夫又沾亲带故,后来更是一起随着丈夫搬到厂里。她跟周家走得近,看周家几姊妹就跟看自家孩子差不多。
她愤愤不平地替周云瑛抱怨:“二妹的婆婆就不得行,上次我去二妹的大姑姐那里买水果,夸了两句舟舟,结果人家还端着架子说什么——哎呀,都是她父母管,我们也管不着。”
“她赖春花一直都欺软怕硬得很,二妹脾气好,她就装模作样,你看她对着她小儿媳妇屁都不敢放一个。”王大娘嗤笑一声,对赖春花很是看不上眼。
有人帮腔,张大婶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拉着赵青兰的手劝到:“青兰,你还是劝你们家二妹硬气点。当年二妹生舟舟的时候,她赖春花在产房外头听说是个女儿转头就走,你说这像什么话!”
王大娘也跟着附和:“她赖春花的儿子是厂里的职工,二妹还不是厂里的职工?又不是全靠她儿子赚钱养家凭什么受她的气?”
赵青兰面色不太好看。这桩往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她就在产房外头,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老虔婆的皮!
只是她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熟睡的舟舟,心里还是有几分顾忌:“算了,大人的不是别当着孩子说。好歹舟舟爷爷奶奶现在偶尔帮着带孩子,也算可以了。”
赵青兰的两个老姐妹也不是故意来挑事儿的,确实当着舟舟说这些不好,万一小孩子不懂事学了去,让祝思来听见了倒让周云瑛不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