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见你吗?”
“是,师父可知道原因?”
师父只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并未回答沈关关的问话。
“师父,可否帮徒儿说说情,徒儿真的不明白,为何他突然不肯见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知道他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任何人劝都没用。”
沈关关先是跪在那个人的门前,苦苦哀求,现在她又跪在师父面前,苦苦哀求。
可是,都换不来一句心软。
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沈关关停止回忆。她突然想离开这里,如三个月前一样,不,比三个月前更坚决。
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三个月前离开是因为赌气,既然那个人不肯见自己,那么自己就走得远远的。
说不见她就不见她,以为她沈关关就很想见他么,她要走得远远的,等他想见自己的时候,叫他到处都找不到!
如今想离开,却不是因为赌气了,她只觉得在山中的每一刻都喘不过气,好似有一座密不透风的屋子将她禁锢,她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若想活下去,只能远远逃开。
“师父,徒儿决定下山了。”沈关关坚定地跪在师父面前。
他能感觉到,这一次放徒儿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薏米……”声音里充满了不舍与苦涩。
“师父,您不必再劝了,我真的想离开了。”沈关关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坚定地说到。
“罢了,你既执意下山,就去吧。”
“也好,也好……万事万物自有因果,你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道。”
师父无奈长叹,他想将徒弟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但他更支持徒儿的决定。无论她做什么,他永远会是徒儿最坚实的后盾。
沈关关强忍眼眶中的泪水,看着面前已经有了老态的长者,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却在眉宇间缠绕着莫名的惆怅。与师父相处这几年,师父总是乐呵呵的,但有时又会流露出忧伤。
七年,师父传授了自己一身本领,而她却无以为报。
“师父,保重。”沈关关拜别师父,虔诚的向师父磕了三个头。
然后,她决绝的转身离开。
“师姐,师姐……”纪非雾声嘶力竭,追在后面。
“你怎么刚回来就又要走,为何不待几天?师姐为何不留在山上?师姐何时回来,师姐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阿雾在后面边追边喊,他的问题,沈关关一个也回答不了。
她只能加快脚步,不让他追上。
“阿雾,别追了。”师父出声唤住了纪非雾。
“爹,师姐还会回来吗?”他抽抽噎噎,伤心极了。
师父皱着眉,遥望沈关关离开的地方,没有回答。
前朝皇帝子阔昏聩无能,民不聊生,天灾人祸横行,百姓如刍狗,不得安宁。
子阔之弟静安王子赞夜半做梦,得仙人点播,担起拯救百姓于水火之责,起兵推翻先帝,登基后,改立新朝,封号神宣。
如今,已是神宣十年。
京城,春意已然很浓。新帝是仁君,十年过去,至少京城已一片繁华。
邺国公府,今日喜气洋洋,因为世子终于回府了。
说到邺国公府,不得不多提一句。
邺国公与当今圣上儿时起就是好友又一起读书习武,从前关系好得不分彼此,且邺国公妹妹嫁给了当时还是静安王的圣上,更是亲上加亲。
大业成时,他的妹妹也被封为了皇后,从二人成婚到现在,皇帝的后宫仍只此一人,帝后二人恩爱不移。
而邺国公与圣上一起讨伐先帝,是圣上成功登基的重要助力,功绩更无法言说。
出了一个皇后,又出了一个开国功臣,邺国公府无疑是全京城最显贵的府邸。
“父亲。”年轻世子向父亲问安,赫然就是那位沈大人。
“才半月,瘦了。”
年轻世子微微笑了,父亲自母亲离开后更加严肃寡言,可是仍旧关心自己。
“回去好好休息吧,胖回来时,来找我下盘棋。”
“是,孩儿告退。”
父亲大人发话,他也确实有些累,于是告退,回自己的院子里歇息。
邺国公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原来旧府的老人,看着小世子长大,见世子操劳的瘦了心疼极了,都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将世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把那些失去的肉养回来。
子时,诺大的京城陷入沉睡,只有淡淡的月光游走于街道之中。
沈关关隐匿在一棵古树之上,俯瞰整个邺国公府,图纸上的构造在现实中显现,她需要结合实际情况制定一条最适合的路。
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