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泽的突然袭击让安郁若有一瞬的呆滞,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没有反抗,反而饶有趣味地反问:“你这是做什么?”
川泽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是安郁若。
自信,从容,未语先笑,看似温暖和煦,眼里却没什么感情,明明是被压制的状态,却仍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高傲和——
一副旁观者审视者的姿态。
之前的安郁若修炼八辈子都到不了这个样子。
看着川泽转变的神情,安郁若仿佛知道什么般,扯开因为被压制而有些凌乱的衣服,露出锁骨下方粉红色的胎记,笑道“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你所知道的‘安,郁,若’哦。”
“一个赝品之所以只是赝品,自然是因为有它真不了的地方。”川泽起身,松开了压住安郁若的手,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懒散而随意,仿佛突然袭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有的时候赝品之所以无法成为正品,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名头而已。一个官方盖章了正品的赝品,你还能说它是赝品吗?”安郁若把衣服穿好,笑着问眼前的川泽。
“那我就期待您以假乱真的样子了,赝品小姐。”川泽瞄了一眼桌上摊开的笔记,也不管安郁若的反应,便转身离去。
便也没有安郁若垂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川泽——不对劲。
就算川泽再怎么厉害,现在的他不过也只是安家收养的养子罢了。刚刚那种气定神闲久居高位的气场,川泽不该有。
现在的他应该在养精蓄锐,隐忍筹划的过程里,绝不敢这么直白地对自己出手,而凭这个川泽能这么快的发现自己不是安郁若的状况看,他不会和自己一样是穿书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也是重生的。
小说里——
安郁若开始仔细地回想起小说中的剧情,小说不会对一个配角着墨太多,但是,如果第二世的川泽没有重生,他精心培养了那么久的傀儡说放弃就放弃了?
除非他清楚地知道,已经于事无补。
诶,安郁若叹了口气,小说中第二世都放在女主的崛起和追妻火葬场上,对于安郁若的部分都不算多,更惶恐是作为女配的一条狗存在的川泽。
更何况,男人心,海底针,川泽的想法,不就是因为猜不透才有趣吗。
无论是本来川泽就会重生,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带来的蝴蝶效应,都不妨碍,重生后的川泽,将更有意思。
肾上腺素的飙升给她带来更多的动力。
她坐回书桌前,突然想,如果这次她依旧请川泽帮忙作弊,川泽还能帮她考到同样的名次吗?
想到这,她突然冷哼了一声“都是一样重生的,谁对高中的知识储备能多一点一样。”
第二天早晨,两人依旧在餐桌前碰面。
川泽扫了一眼这个相处不过一日的新“大小姐”,不得不承认,哪怕外貌一模一样,这个安郁若也是比原来的那位更容易令人产生好感的。
无论是低头浅笑的弧度,还是细语的嗓音,都像是经过严格的测量,是位真正意义上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小姐”。
然而,这个“大小姐”今天确实有些困。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眯着眼的安郁若,比平日里要生动许多。
这位新来的不确定因素似乎一开始就不打算伪装自己,川泽好奇地打量了两眼:“昨天说得信心满满,今日看来,也不是很有把握呀?”
安郁若优雅地拿起一块面包,用小匙涂抹着果酱:“所有一击即中的信心,都是来源于前期漫长的准备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最懂了。”
“我不过区区一个安家养子,哪里懂得这个道理。”川泽喝着咖啡,心里却在盘算着刚刚安郁若意有所指的话:难道她也是哪家的大小姐重生回来的,可为何她却没有重生回自己的身体,而是来到了安郁若的身上?
“若是接手了安家,便是养子又如何?”安郁若喝了口牛奶,浓郁的奶香在舌尖化开,安郁若愉悦地眯了眯眼睛。
“安家自然是大小姐您的。”川泽拒绝掉入这简单的陷阱。
“至少目前,在我口袋里的东西我不会轻易交出去了。”安郁若倒也没客气。
“不过——”安郁若盯着川泽那恼人的刘海,“头发不是给人肆无忌惮打量别人的道具哦。”
听到这话,川泽往椅子一靠,惬意道:“但头发确是帮助人挡住别人肆无忌惮打量的道具。”
“我有吗?”安郁若做作地用手掩住下唇,“那真是抱歉了,毕竟您实在太令人好奇了。”
话虽如此,但川泽却没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半分歉意。
但他也并不在意,正如安郁若所说,他又何尝不在观察着安郁若呢。
川泽拿起椅子边的书包随意地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