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认识也有几年了,除了我们家那位小公主,他身边就没出现过别的女人。”
“………”
“你跟他,应该不只是认识而已吧。”
话锋不经意间一转,他身上的压迫力如同开了十成马力,压得人难以自如呼吸。
江聆强忍惶然,冷静应答:“傅先生也可能有过别的女人,只是没让您知道而已。”
“我就是个普通人。”
他忽然笑了,“别紧张,我妹妹现在和他连男女朋友都还算不上。”
“他有点儿别的心思也很正常。”
江聆:“……”
看来他已经默认了她和傅妄就是发生过关系。怎么解释,开脱,他都听不进。
江聆:“傅先生和吴小姐很配,其他人可以偶尔出现一下,但不可能介入他们当中的。”
她摆明了要把自己从他俩之间摘清出去,一点儿关系也不愿牵连进去。
吴斐回看她怕极了自己会对她做出恶事。
他弯唇亲和地笑着,不自觉地安抚,“江小姐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妹妹和傅妄会不会结婚还不一定,我管他的私事,多此一举了。”
不一定?
想到吴捧月对傅妄的一心一意,势在必得。
江聆从他口中的这三个字里品出了一种完全相反,难以言说的,对傅妄的不满和敌意。
难道吴斐回做为哥哥,其实是不希望吴捧月跟傅妄在一起吗?
他递了一张黑色名片给她,上面有他的姓名和电话,江聆晃神地接过。
吴斐回:“怎么说你也是付楚媚的朋友,有事情可以联系我。”
就因为是朋友,才更不可能联系他。
江聆抿唇,把出于礼貌下意识接过的名片又给递了回去,“我好像,没有联系您的必要。”
吴斐回的手已经插回了西装裤的口袋,垂目平静地看着她,意味深长说:“总会有的。”
————
夜晚吴家私宴。
□□院里支了几张桌,铺着红白桌布的桌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西餐甜点。
烧烤架噗呲噗呲冒着烟火气,让沁凉悠然的夜晚多了几丝炙热的温度。
今夜来的客人并不算多,都是吴世龙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因为彼此间关系熟识,大家也都没绷着脸面讲客套话,说说笑笑地聚了几堆,氛围很自在。
偏偏傅妄不在其中,兀自坐在庭院后的游泳池旁抽烟。
他大多时候都很合群健谈,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黑白混沌的名利场里,按时按点像机器一样工作,永远清醒有力,理性果断,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疲倦于此。
但近来,他无坚不摧的身上似乎混进了微末的倦怠和空虚。
那感觉很少很少,少到只有他的助理和永远盯着他的吴捧月发现了。
肩膀被一只小手轻轻拍了下,紧接着是她娇柔的声音从头顶飘过,“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聊天了?觉得没意思么。”
傅妄把烟按灭了,在她牵着裙摆要坐下之前站了起来,握住了她细细的手臂,“别坐,地上脏。”
吴捧月感受着他手掌温热的触感,握着自己冰凉的皮肤,心脏砰砰直跳。
她今年已经满二十二岁了。
之前的四年在美国留学,外国风气开放,比不了国内。身边九成的女同学都谈了男朋友,连那方面的事情都体验过许多次,她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女生,对爱情充满向往和期许。
而这所有的愿景和她刻意保留的纯洁,其实都是为傅妄一个人。
她亮亮的眼睛仰看着傅妄,假睫毛弯起的弧度很夸张,像一朵过度绽放的太阳花,
“傅妄…”
“我已经满二十二岁,不是小女孩了,你……”
傅妄:“知道,所以平常要学着成熟点儿,别再像个小孩一样耍脾气。”
他说的,和她心里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很久以前,傅妄就像拿她当妹妹,现在她长大了,他还是拿她当妹妹。
吴捧月变得有点儿急躁,他松开了她的手,她就反手紧抱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要说那个,傅妄。”
他眼神很沉静,一点波澜没起,“先回去吧,他们估计到处找我呢,出来抽烟有一阵了。”
他一再故意的岔开话题让吴捧月突然意识到傅妄或许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愿意面对她。他不想说好,也不想否认。
她的家族背景帮了傅妄太多,从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暴发户,到港城屈指可数的年轻企业家,他们家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他发家所需的资金,机会,商机,能力,人手,哪一个曾经的吴世龙没有经过手。
所以他对自己的温柔与好,很可能也是与这些利益挂钩而不得不戴上的虚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