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和他亲密的身体记忆已经太过久远。远到她忘记了他的身体触摸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依稀记得分手的前一晚。
整夜。她把他结实的肩膀咬出了血,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又漫进他的唇内,被他吞咽入喉。
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声唤她江聆的呢喃仿佛还在耳畔。缱绻万分。
江聆抱着膝盖,有些心烦意乱。
她既不可遏制的怀念从前与她相爱时的傅妄,又害怕面对现在的,对她满是轻蔑与恨意的傅妄。
浴室边,烘干机叮了一声。
江聆掀开被子,脱下浴袍,从烘干机里拿出干透的连衣裙和内衣穿上。刚穿好,门外忽然传来叩门的声音。
她理着衣领,顿时愣在原地,侧脸看着大门,心脏一个劲儿地猛跳。
安静了几秒,她扬声探,“谁啊?”
门外又叩了三声。
江聆不语。
“江小姐,客服服务。”工作人员一直等不到回应,所以直接出声叫了她。
听到是客房服务,江聆吊着的心才落地。她挪开椅子,打开门。
一个身穿红色酒店制服的小姑娘正推着餐车站在门外。江聆看到餐车上有冒着热气的清粥油条,还有鸡蛋牛奶和三明治。
这里的客服服务就在酒店里一样,还挺周全。
那小姑娘一直盯着她,江聆反应过来,“给我一碗清粥,一笼素菜包就好。“
晚上九点。
江聆才吃晚饭。
她今天落了水,又吹了冷风,吃着热腾腾的食物,喉咙里渐渐有种不舒服的感受,鼻子堵塞,身上不知不觉也开始发烫。
江聆吃完晚饭,无力地靠在床沿边上,抬手摸了下额头。
不用温度计,她都能摸出来自己现在的体温比正常时候要高很多。看来真的要感冒了。
她吸了几下鼻子,反身爬到床上,裹上被子。没一阵,她就沉沉睡了过去,但浑身烧得厉害,她一直在流汗,嘴唇干涸。
有种想醒也醒不过来的感觉。
就这样发着烧睡了一整晚。
江聆第二天醒来时,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提不上来。她又听见叩门声,以为是送早餐的客服人员。
她慢吞吞地走下床,去开门。
拉开门扇,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傅妄。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人高腿长,肩膀也宽,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脖子,气质干净禁欲。
他的眉眼天生温雅,静静盯着人看时,显得很人畜无害。
但敏感的江聆能从他安静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恶意。
她一下把门往前推,想把他拦在门外面。
傅妄伸手轻松地就抵住了,垂眼扫过她惨白憔悴的脸,缓声说,“这是我的房间,要出去,也应该是你出去。”
江聆松了握着门边的手,她脑袋里晕乎乎的,开口对他说话的嗓音嘶哑得像破了洞的风箱,“打扰了,那我走。”
她说要走。
傅妄站在门口却没有要让的意思,高大的身躯把她的路堵得死死地。
江聆低俯眼帘,盯着与她脚尖相抵的,他的鞋尖,“能让让吗?”
他根本没听她的话。
抬起手腕,冰冷的指尖不期地从她滚烫的额头滑过,拂开冷汗湿透的额发,然后半个手掌包摸住了她的脸颊,“好烫啊,你发烧了。”
江聆有一瞬间的恍惚,缓缓掀起眼皮,虚空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眼。
傅妄也看着她,手掌再下滑到她纤细的脖子,修长的手指拢着她后颈,“流了好多汗。”
要不是他语调凉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在里面。
江聆差点就被他迷惑住了。
明明她发烧,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江聆用手挡开了他的手,往旁边闪了半步,“……”
傅妄的手落了空,悬了一会儿后垂到腿边。他似乎不太满意她这个反应,冷声说:“原来你还会挑一下,不仅要特别有钱的,也要顺眼的。”
他拿住那些她曾经对傅先生说过的话不放,执意要羞辱她。
江聆疲倦昏沉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刺痛。
抬眼直盯着他,她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不会还惦记我这个老女人吧?”
傅妄停滞了一会儿,勾唇笑了。
他俯身靠贴在她的耳边,看着她清丽干净的侧颜,出乎她意料地喃喃低语道,
“是啊,我一直惦记着你呢。”
“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保你荣华富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