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吃食很简单,一碗稀粥里面没有几颗米,五个人围坐着吃着一小碟咸干菜,陆吾节有些食不下咽,但还是顾全老人家的心情,将吃食都吃光了,而夜十七和明浊对食物没有什么要求,吃啥都一样。
“两位老人家,你们这村落怎么都是一些年长的人啊,年轻人是都出去了吗?”明浊试探地问道,其实他与夜十七都心知肚明,年轻人应该都被抓去种了长生蛊。
两位老人都一道沉默了一会儿,老爷爷才开口道:“想必你们昨夜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失踪后不久,就开始有这个怪异的声音,之前听说有人在后面的石山见到过那些失踪的人,可是那个人再去石山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们也去过石山,那周围全是死物。”
老爷爷边说,边叹气,拍了拍老奶奶枯枝一般的手背,又接着说道:“我们后来还去外面找了道士来,那道士就说我们这个村庄被下了诅咒,跑得比谁都快,连银钱都收呢。”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没有离开这个村庄呢?换个安全点的地方生活。”陆吾节回想着昨夜尖锐的异响,头皮一阵发麻。
老奶奶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们老了,没几年可活的了,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出去了也不习惯,就这样吧,何况这里还有和孩子们的回忆。”
老无所依,晚景萧疏,此刻夜十七心里也有所触动,昨夜才说了不管此事,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探查此事的想法。
明浊似有一双透视眼,就像看出了夜十七所想,说道:“老人家此事并非诅咒,而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我们定会查明真相,让已逝之人安息。”
“大师所言当真?”老爷爷激动地握住了明浊的手,他们早已接受孩子没了的现实,可是连个尸首都没见着,他们心里实在是难以释怀。
“老爷爷,明浊师父说话自然作数,毕竟出家人不打诳语,”陆吾节拍了拍明浊的肩膀说完,还对着夜十七傻笑了一下。
夜十七不搭理他,明浊也只是无奈摇头,陆吾节不得不尴尬地笑了两声。
“好,好,好,老伴儿你听到了吧,这几个孩子,说要帮我们查明真相,”老爷爷激动地说道。
“听到了,”老奶奶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又对着三人的方向说道:“那就拜托你们了,在这里,你们想住几日便住几日,就把这当自己家,我们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三人饭后又来到了昨夜死侍所在的石山,原本外围有一圈死物的地方,也都被清理干净了,夜十七与明浊对视了一眼,继续朝山顶方向走去,沿途已经无任何死侍的痕迹,就像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师父,你们昨晚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吗?”陆吾节昨夜没有参与,今日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调查,夜十七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自然是要跟着一起涨涨见识的。
“陆吾节,你要想活命就离我远远的,至于你的师父,谁想做,谁做,反正我不做。”夜十七说完便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而浊明则是看破不说破,笑弯了眼跟了上去。唯独陆吾节在那里苦恼,当他纠结完后,前方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得快速跑向前追去。
“你早就知道那小子体格特殊了吧?”明浊紧跟在夜十七身后。
夜十七走到一个石洞前停下了脚步,说道:“与我何干?”她又四周观望了一下,那双弯弯柳叶眉微微皱起,道:“这是昨晚打斗的地方,进去看看。”
“陆吾节是个不错的苗子,你真的不考虑收他为徒吗?”明浊还在试探地问。
其实也怪不得他多嘴,是夜十七对陆吾节的态度,确实不若他人那般绝情,反而多了一些耐心。
夜十七哼笑了一声道:“我看你好像挺喜欢他的,你做他师父啊。”
明浊温然一笑:“说的也不错,我倒是有一门功夫可以教他。”
明浊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被赶上来的陆吾节听到,陆吾节气喘嘘嘘地跑到了两人跟前,眼里的热烈,夜十七觉得好像要灼伤她的眼一般。
“明浊师父!你说的可当真?”少年的渴望,信仰,在一刻似乎被放大。
陆吾节激动地红了眼,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从小我父亲都不准我习武,所有人都说我不行,说我不是练武那块料,可是我不甘心!我不喜欢读书,我就想行侠仗义,两位师父!请受陆吾节一拜!”
陆吾节说完便双手交叉举过头顶,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礼,当他抬起头来时,连他的两位师父的背影都没有了,他轻咳了两声,来回张望了一下,才又连忙跟着进了石洞。
石洞颇深,三人走了许久,越往里走越黑,夜十七与明浊还好,夜里视物也是习武之人的入门功法,可陆吾节不同,越往里走,便越是害怕,他此刻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明浊和夜十七并排走在前面,陆吾节紧跟其后,可黑暗带给他的压迫感还是使得他喘不过气,慌忙间他握住了一只手,手里传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