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想起一事,吩咐舒晴准备些胡萝卜呈上来。
舒晴:?
舒晴暗暗腹诽了几句,下楼后,遇见刚刚回来的宋管事,快步上前凑在他耳旁,三言两语把陈岁青鸾几人卖了。
宋管事揪着胡子,抬眼望了望二楼雅间的位置,思忖片刻道:“你先去准备胡萝卜,我上去看看。”
上了几步楼梯,又让舒晴管好各人的嘴,不该议论的不要乱说。
宋管事说得认真严肃,舒晴颔首应下。
敲门而进,陈岁正陪着女人研究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
女人逆着光,宋管事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
上前几步,女人似有所感抬眼望向他。
“睿王妃?”宋管事难以置信,叫破了女人的身份。
果真是她。陈岁久悬不决的猜测终于落了地。
“嘭”的一声,女人好像被吓到了,一猫腰躲在了桌子下面,手中的胭脂脱了手,散落在地,溅起赤色烟雾。
“睿王妃?”陈岁抬手示意宋管事站在原地不要动弹,她蹲下身来,“不要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依旧摇着头,不断往墙根处躲避,不愿出来。
僵持中,响起了敲门声。
是舒晴。
舒晴端来了一茶盘胡萝卜。
粗犷且直白可观。
有了胡萝卜,就好像有了钓鱼的饵,在陈岁的一番花言巧语下,女人缓缓踱着步子离开了桌底。
胡萝卜是舒晴从后厨借来的,后厨的大娘眼力好得很,采买的胡萝卜各个鲜嫩圆胖,顶上截断的绿缨子还残留着清洗后的水珠,看着水灵灵的,更合女人心意。
见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胡萝卜上,陈岁趁机向宋管事小声确认道:“她真的是睿王妃?”
宋管事点头,素来精明的眸子此刻泛了红,含着泪流露出真情实感,“睿王妃未出事前经常光顾千颜阁,都是我接待的她。无论对方什么身份,王妃都温柔待人,令人记忆深刻。所以多年未再见过,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宋管事擦了擦眼泪,亲自泡了一壶睿王妃最爱的三月春,又端来她最常吃的糕点。
一趟接着一趟,结果见到睿王妃护食般护着胡萝卜提防着他,对茶水糕点看都不看一眼,宋管事不禁老泪纵横。
“该杀的贼人,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未伏法!”
陈岁:“会伏法的。他会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
宋管事:“小东家就不要宽慰我这老头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指望刑部那群废物了。”
陈岁也不知再如何安慰他,只有讲起和睿王妃在长街相遇时发生的事,转移宋管事的注意力。
“萧世子?”
“是他,我不会看错的。”
宋管事恢复了精明模样,立刻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睿王妃是世子母亲,小东家为何不放心交给世子,反而把王妃带回千颜阁?”
陈岁没有把真正的萧百策已死的事情告诉宋管事,只道:“睿王妃在害怕。”
宋管事侧身看了眼不知事的睿王妃,小声道:“近日,萧世子接手了城防营,行事激进,与往日的温和大为不同,往日近身跟随的崔文也不在他身边,感觉像是被人假冒的。”
“小东家可知这其中缘由?”
说起此事,宋管事仔细观察陈岁的脸色。
闻言,陈岁猛然紧张起来,努力不让宋管事看出破绽,暗自感慨对方的精明敏锐,“许是世子也迫切地想要找出谋害睿王妃的真凶吧……”
谈话间,雅间门扉再次被敲响。
看身形,一大一小,应是陈母带着圆安过来了。
开门一看,后面居然还藏着李神医。
“娘亲?”陈岁疑惑看向陈母,他老人家怎么肯出门遛弯了?
陈母未回答陈岁的话,径直越过她看向又躲藏在桌底的睿王妃。
她的情绪比宋管事更加真切外漏,还未进门,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圆安手疾眼快拥着陈母后背进门,顺便把看热闹的李神医扯了进来。
“四姑娘安好。”宋管事见过陈母,又对圆安行了一礼。
依旧是一身女郎打扮的圆安:“……宋伯伯安好。”
陈父陈岁两人的谎言骗过了陈母,亦是陈母愿意去相信父女两人口中的奇迹,相信圆安是自己大难不死的亲子,碍于还住在陈家的四姑奶奶,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让圆安继续扮作女郎,免得被她祸害。
自己也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陈母从青鸾口中得知陈岁在长街上捡到了躲藏的睿王妃,虽然陈父下令不再与睿王府交往,但她不能坐视不管,并央求了李神医与她一同前往。
陈母出府,自然也带上了圆安。
宋管事不知内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