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
由陈父打头阵引出当年年哥儿为什么活下来的原因，再由陈岁提出滴血认亲增加说服力，最后在水中加点明矾，天下血缘一家亲。
年哥儿死而复活。
四姑奶奶至那日后老实许久，当然也有一部分是需要静心养病。
陈父和陈岁两人扯了个弥天大谎，心中惴惴不安。
陈父要和张大人串好供，陈岁决定把黄老爷子也拉进来，以免让黄老爷子从陈母口中得知“年哥儿”的事，露出破绽，再生是非。
为了女儿，黄老爷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不过黄老爷子多了个心思，真顺着陈父瞎编的证词去查看是否真有这回事。
黄老爷子真心希望当年有过一场偷龙转凤的闹剧。
陈岁拜别了黄老爷子，拒绝乘坐马车，让马车先行，自己则是在长街上漫步而行。
摊贩叫卖声彼此起伏，好不热闹。
陈岁在卖泥塑的小摊前停下脚步。
摊主摆放了一对福娃，像年画中的金童玉女，也像极了圆安和陈赢在一起时的样子。
正要放下掏出荷包时，长街上突然乱了起来，一小列人马快速驶过。
尘土飞扬，陈岁看清为首那人时，手中的泥塑脱了手，落地摔个粉碎。
萧百策？
是萧百策。
他还活着？
陈岁下意识追去，小贩拦住了她，“姑娘，您摔碎的泥塑娃娃还没赔钱呢！”
望着满地残骸，陈岁自觉掏出多倍银子补偿店家，再想挪动，又被人拦了下来。
“他不是他，不要去。”
声音从地下传来，反反复复地嘀咕着这一句话。
陈岁侧耳聆听，发现摊贩的货架藏着一人。
好奇心掀开帷幔，是个女子，妇人打扮，衣着布料十分讲究，一双桃花眼更是似曾相识。
陈岁认识的上一双桃花眼的主人公，刚刚策马跑过去。
许是因为同样的一双桃花眼，陈岁问道：“你在这里是躲什么人吗？”
女子好似没听见，嘴里还是不断呢喃着。
她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陈岁皱眉，蹲下身伸手，“你要不要先出来？”
女子垂着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碎裂的泥塑娃娃，“它都碎了，它好可怜。”
“它一点不可怜。”陈岁捡起一块碎片，“我刚刚赔了它主人银子，碎成这样它也是赚了。”
女子未料到陈岁会有这样的答案，眨巴着桃花眼望着陈岁，看得陈岁有点心乱。
陈岁确认女子的思维是真不正常，语气又软了几分，再道：“我们先出来，好不好？”
女子搭着陈岁的手，慢吞吞蹭了出来。
“你知道你家在哪里？”陈岁打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人安全送回家。
女子手腹间没有粗茧，肉眼所见每一寸肌肤都是细皮嫩肉的，哪怕行为有异，想必在家中也是被人真心疼爱的。
女子歪头仔细回忆着，就在这时，方才疾驰的人马折返回来。
马声嘶鸣，女子受到惊吓，拉着陈岁下意识向狭窄的巷子内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