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听的傀儡。”
“继续派人打听,看宋管事和岁岁谁先出招。”
陈岁丝毫不知陈母的谋算,找采青借了身旧衣裳,带上帷帽,出了府。
长街上人头攒动,此时正是上半天最为清凉的时刻。
陈岁未直奔千颜阁,而是先去了宋青名下的香粉阁。
比长街上更热闹的是香粉阁大堂,因为新品“娥皇女英”上柜即买一赠一,哪怕要价虚高,动心的姑娘家直接掏出了荷包。
陈岁四处打量了几眼,打算离去时,被人拦住了脚步。
“陈大姑娘?”
是宋青。
一时之间,陈岁莫名心虚起来,不知该不该回头。
“陈大姑娘穿成这般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这下,不得不回头了。
陈岁挑开帷帽一角,露出半张脸。
“恭喜宋大姑娘觅得良人。”
听此,宋青皮脸上虚假的客套笑容也维持不住了,靠近陈岁附耳低斥道:“当日陈大姑娘若愿意帮我,我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定下终身,还险些改不了户籍。”
当日黄天和带陈岁离去,宋青便知嫁入黄家是行不通了。为了不当秀女,只能带着提前选定的男子去衙门改户籍,结果却被宋家叔伯使了绊子,买通了录籍的小吏拖延时间。
若非黄家再次出面,宋家叔伯赶走宋青夺取掌家之权的计划就成功了。
宋青把失败的缘由全部记恨在陈岁头上。
今日见陈岁偷偷摸摸来此,定要羞辱她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陈大姑娘前几日派丫鬟来打探,今日又换了身衣裳再次登门,该不会是来偷师的吧?”
这话,宋青未压低声量,不管陈岁目的为何,摆明了是让她难堪。
“陈大姑娘家大业大,哪里瞧得上我们这三瓜两枣?”搭话的是王小翠,昂着头一脸嗤之以鼻的样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香粉阁也是有过人之姿的,在场的姊妹不都是慧眼识金之人吗?”
说这话的,陈岁不认识。
垂眼看她手中拎着众多胭脂水粉,各个价格不菲,身上的缎子却已开线变形,陈岁有理由怀疑她是个托。
这么好的戏台子,宋青极力挽留她,陈岁再不上去唱一场,岂不是很不识趣?
陈岁向来是识趣的人,当场掏出五十文向王小翠买一套“娥皇女英”。
王小翠转头看向宋青,大堂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宋青不敢不卖。
她倒要看看陈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各位姐姐平日用量多少,我就拿我自己举例吧。”陈岁拆开油封,用无名指沾取膏体在手背上打圈。
举起手背向众人展示一圈后,陈岁问道:“我这个用量不算浪费吧?”
“年轻就是好,一点点就够了。”有位妇人摸着自己的脸庞羡慕地说道。
“我脸上有斑点,还要用一倍多呢……”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出声之人,然后再齐齐点头。
“陈姑娘这个用量还是省着用的呢。”
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众人也没反驳的意思。
见此,王小翠也不好作妖。
陈岁见为自己发声的青衫女子,颔首谢过。
然后在众人紧盯她下一步动作时,猛地把所有膏体都挖了出来,均匀地摊涂在手背手腕上,然后用指甲画出一道道印子,分成小小的正方格子状。
在众人吸气疼惜声中,陈岁“一、二、三、四、五”的数了起来。
随着数字一个一个的增加,宋青不安的心跳动到极点。
“十七,十八?”陈岁佯装吃惊地再次确认道:“居然只能用十八次?这还是我省着用的……”
兀地,陈岁开始算一笔账,“我要若长了斑,上了岁数,又或者和家中姐妹一起用它,一盒都用不到十天!”
“一盒五十文钱,一个月用三盒就是一百五十文,一年一千八百文,约莫二两银子,天啊,居然这么贵!”
“贵什么贵?我们一直是这个价格!”
“王小翠!”
王小翠努力闭上嘴,可见掏荷包的众人有被陈岁说动的意向,便忍不住了――“买不起就滚,当谁稀罕你们这点钱!”
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宋青只觉天旋地转,连斥责王小翠的念头都没了。
连忙让丫鬟把所有人请到二楼赔罪,不然让她们直接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你问我来干什么的,我是来跟你搞商战的。
最高明的商战,往往是对家的猪队友主动犯错。
所以,这次不要再怪我喽。
混乱中,陈岁抹去手腕上的膏体,轻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