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确认林氏就是当前在金鸣寺故意指反方向的女人,恨她都来不及,怎还有好脾气。
“夫人,这女人怎么处理?”
护卫压着跪在地上的小钱氏,询问道。
陈母瞥了一眼慌张的小钱氏,“你想杀她?为什么?”
小钱氏早已回过神,知道自己坦白只有死路一条,想着那毒药早已融于酒水,刚才挣扎中全洒在地上更不可能查出什么,她松了一口气,颠倒黑白什么的,她最擅长了。
“夫人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婆母喝不了酒,一喝酒就泛呕,我刚才嘴馋要了点酒,她非要争着喝,我想着不能脏了这地,便和她抢了起来,谁知——”
说到这,她自己仿佛都信了这理由,指着……她的胳膊还在垂着,只好用嘴撇了撇坏她好事的两个丫鬟,“这两人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说我杀人,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多冤啊!”
陈母根本不着她的道,满嘴胡言一字未信,听完也是浪费时间精力,直接吩咐护卫把人捆到柴房严加看管。
一切等林氏醒来再做决定。
小钱氏不依,护卫眼疾手快堵上她的嘴,把人带了下去。
府医为林氏施针中,陈岁和陈父闻讯也赶了过来。
陈母把情况简单一说,陈父接手审问小钱氏的烂摊子,并让陈岁多留意些陈母。
府医收针后,林氏悠悠转醒。
昏迷中,往日记不清的事情,仿佛在梦中重现了一遍。
不待心急的陈母再次发问,她先主动交代了。
“陈-文-昌,陈大人是不是叫这名字?”
“没错。”陈母握着陈岁的手,心脏跳得飞快,支开伺候的下人们,忐忑问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夫人找上我,并不是为了报恩,是吗?”
醒来之后,林氏神智清明,看明白许多事情。
她的双手缓慢抚上自己的脖颈,掐住脖颈产生的窒息感觉仿佛犹在,“多年前,也有人卡住我的脖子,让我记住一件事情。”
陈母和陈岁对视一眼,双双疑惑,但未开口打断林氏的思绪,静待下文。
原来睿王妃出事时,她也在金鸣寺拜佛。
当年有个恩客想纳她做妾,奈何家中不同意,于是男人想出个母凭子贵的法子,但林氏早伤了根本,一番思量,两人只好把希望寄托于金鸣寺中号称“送子菩萨”的本我大师。
某天山寺突然乱了起来,后来才知是睿王妃遇袭,当时她正在后山闲逛,往回赶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了脖颈。
“那男人说——若陈文昌找上你,你就承认被他撞倒的人就是你,若他再问起贼人的事情,你只说没有看错,人就是往东跑的!”
“那个男人又说了一些细节让我记清楚,然后给了我一万两银票做封口费。”
林氏艰难起身,喘着粗气直接跪在床榻上,“夫人,不管您要找的人是谁,但绝对不是我,还请夫人明察啊!”
陈母半信半疑,“那人叫你记清楚,你怎么能忘记呢?被人挟持可不是难忘的事情。”
林氏垂着头,讪讪道:“比起当年接客,差点死在床上的几次经历,这点事儿真算不上什么……”
陈母:“……”
陈岁:“……”
陈母也没想到林氏说起往事毫不知羞口无遮拦,让她都未来得及捂陈岁的耳朵。
陈岁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乖乖地当什么也没听到。
“怎么就能忘记呢?”陈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若当年威胁林氏的人知道自己找了个这么……心大的人来串供,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估计他们更未想到当年陈文昌根本就没怀疑过自己撞倒的那女子。
说曹操曹操到。
陈父推门而入,见三人齐齐看向他,原地站住,“怎么了?”
陈母刚想把串供的事情告诉陈父,但被陈岁拦了下来,并附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陈母点了点头,同意了陈岁的法子。
随即,陈岁也在林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陈父看得一头雾水,就听自家闺女说,“爹爹,当年被你撞倒的女子就是林氏,你和她对一对细节吧。”
“当真是你?”陈父来了精神,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当年那个贼人到底是往哪边跑的?”
“当年多谢大人替我接手腕。”林氏接着说:“人往东面跑的,我没看错。”
“不可能!”陈父反驳,“我往东面追,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肯定是你故意指错方向的!”
林氏:“你有什么证据?”
陈父:“……”
“是啊,你有什么证据?”陈母在一旁重复着林氏的话,“就算找到了当年那个女人,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