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一刀下去,会不会死掉?”
“你可别胡来!钱没捞着,再把命搭进去,你家几个小的可得哭死……”
“万一能行呢……”
“聊什么……啊!”
忽地一声尖叫,打破了整个山林的寂静。
程心安早起练功,刚出门便听到鬼鬼祟祟的响声,走近一看,便见来送菜的妇人正拿着砍柴刀在手腕上比划着,当即吓得叫出声。
“哎呦吓死我了!”
拿刀的妇人手一哆嗦,差点真把手腕划出个血口。
“原来是静音师傅啊。”另一位妇人连忙解释,“我们俩个老婆子在这说会儿话,歇歇腿脚等着雾散开,没吓着您吧?”
“静音”是程心安出家名号,最听不得旁人如此称呼她,当场黑下脸,“送完东西不赶紧下山,尽在这偷懒耍滑,明日我就告诉主持把你们换了!”
有贵人护着,程心安的话,在这庵堂中也有几分威力。
见人动了怒,活计也保不住了,拿刀的妇人连忙赔笑,“姑娘消消气,您起这么早是去练舞吧,哎呦冒着雾气真是罪过,都怪陈家那位不知好歹,累得您每日辛苦。不过我可听说了,陈家那位不知羞地还想嫁给您心上人,可他心中只有您一人,连身边的丫鬟也要求长得像您,陈家那位此时正不知在哪哭呢!”
这妇人明显知道说什么话能讨程心安欢心,“大家都盼望着陈家什么时候能主动退亲,什么时候能喝上二位的喜酒。”
有人替她骂陈岁,程心安嘴角就止不住上扬,听到有人盼望着早日喝上她与霍晗的喜酒,她更觉得自己属实压了陈岁一头,倨傲地瞥了两人一眼,“今日暂且放过你们,再有下次……哼!”
两人连连弯腰赔笑道谢。
程心安心情好转,也乐得多说两句话,“我听你们说‘钱’‘命’什么的,是山下出了什么事吗?”
两妇人四目相对,还是拿砍柴刀的妇人开口,神情夸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言语中带着埋怨,“还不是陈家惹出来的事么!”
程心安一听这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陈家怎么了?”
“陈夫人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深陷迷雾之中,被一只喜鹊提醒才没有落入陷阱,但那只喜鹊却翅膀受伤死掉了。陈夫人醒来后找大师解梦,大师说那喜鹊是她前世恩人,今世必须要报恩,不然死了也不会超生。”
“大师还说喜鹊翅膀上的伤口会在今世手腕上留下旧疤,陈夫人见到疤痕,就知道是不是前世的恩人了。”
程心安听完后不以为然,随口说道:“这种事你们也信?万一她是想钓鱼执法呢?”
不得不说,程心安真相了。
若是陈母知道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轻而易举地被认人识破……
钓鱼执法?两妇人满脸茫然,不明白程心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们只知道陈母许诺万两黄金报恩,方才拿砍柴刀比划,不过是钱迷了心窍眼馋罢了。
也万幸陈母有先见之明,提前讲明所找之人手腕上的疤痕是旧疤,不然,不知会有多少人冒险割一刀。
“不知……姑娘手腕上可有伤痕?”
程心安下意识摸上自己光滑的手腕,疑惑道:“什么意思?”
妇人搓着双手,不想放过发财的机会,“陈家说,凡是提供疤痕线索的人,也可获得百两银子。”
程心安当即翻了个白眼,扔下两人压腿去了。
留下的两人嘀嘀咕咕还在商量着能不能使个法把那一百两银子弄到手。
彼时的陈府门前聚齐了同样想法的许多百姓。
门房已经控制不住场面,连刚从外面回来的陈母也被堵在了自家门口。
“不是让人登记完就离开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堵门口了?”
下人心道:还不都是为了早点得到那一百两银子。
稍加思索,陈母也意识到原因,想到这,她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与陈父猜测:那女子还活着,必深藏暗处,不论是死是活,都不会主动现身,更不会主动触及有关睿王妃的旧事。
因此在几日找不到线索后,她想出“报恩”的招摇戏码,财帛动人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势必把那人逼出来。
把那种人当恩人,可够恶心她的了。
“告诉他们,只要提供的线索有用,本夫人不会贪了那点银子。”
“是。”
正门一时半会儿是进不去了,陈母只能走侧门,回到院子的时候,见陈岁早已等候许久,正翻看起这两日所记录的“伤疤线索”。
“可看出有用的吗?”
陈岁摇了摇头,放下册子捏着眉心回道:“线索还太少,还要再多一些才能确定嫌疑人。”
陈母接过采篱手中准备的热帕子,敷在了陈岁双眼上,“先歇一歇吧,今日我走访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