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里岑影双不怎么爱出门。
左宁郊外的空饴寺出了名的香火鼎盛,傅学渊看岑影双整天闷在家,找了个借口喊她出去。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许澄和许爷爷。
山路不好走,两位爷爷走到山脚,遇见个亭台停下脚步。
许爷爷随身带着盘棋,拉着傅学渊要下棋。
许澄张口结舌:“爷爷,你是专程来上香还是来下棋的?”
傅学渊摆摆手:“我们老人家爬不动了,你们年轻人上,我们坐在这等。”
许爷爷笑了笑:“就是,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锻炼,赶紧的,这两盘棋下完,也就该回来了,可别让我们等太久。”
“……”
岑影双和许澄被催着继续往上爬。
爬到一半,许澄气喘吁吁,开始一步三停,最后拉着岑影双一小块衣角,举手投降:“月光,不然我们算了吧,我是真的爬不动了。”
话刚落,底下的许爷爷不知道从哪掏出个望远镜往这边看。
看到她们停下。
许澄包里的电话声立刻响起。
许澄一接通,传来许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许橙子,你别想偷懒!”
岑影双笑了笑,扶她一把:“坚持坚持,就快到了。”
两人又爬了半小时。
等到了主殿,越过朱红色大门,一阵经声梵呗。
殿内庄重,连许澄这个大嗓子也不敢大声开口。
两人虔诚敬过香,走完流程后下山。
下山的路在另外一条道上,比爬上来要轻松得多。
走到半路,许澄瞥见卖水的附近有个摆摊,很不一样,支着的招牌上写着‘抽签解惑’。
许澄拍拍岑影双的肩,喊她看过去。
“真稀奇,别是什么神棍。”
两人站着看了一会,还真的有个姑娘扫码付款。
那姑娘希冀问:“算姻缘灵吗?”
神棍架势足,拍拍胸脯:“不灵不要钱。”
岑影双看在眼底,也隐约动心。
人陷入迷茫的怪圈时,难免想借助其他神奇外力来指引,哪怕知道是虚缈的。
岑影双:“橙子,我也想试试。”
许澄微惊看她:“你傻啊?这一看就是骗子。”
岑影双点头表示赞同,但手指了指价位,一本正经:“十块钱,我买个教训。”
“……”
许澄觉得她最近和平时不太一样,但也由着她去。
岑影双闭上眼,抽了支签。
拿起来看,签文中是家喻户晓的一句话。
周遭有路人浮躁的说话声,但她大脑空白,将每个字清晰晃入眼。
拿签的手心冒冷汗,像明白上天给的警示,劝她不要过分强求。
神棍看一眼,解释:“意思就是随缘,有的事强求不来,勉强没幸福……”
他唠唠叨叨,像念符。
“不用说了,”岑影双把签递回去,唇角漾起一抹涩笑:“我看得懂。”
左宁的冬天不算很冷,没有北澄的雪,但有潮冷的风。
许澄爬久了人冒热气,把围巾摘下来。
“月光你不热吗?”
岑影双摇头。
她不觉得热,反而有点冷,冷得发抖。
快到山脚时,她接了通电话。
对面字正腔圆,十分公事化的语气。
“你好,请问是岑影双女士吗?”
岑影双:“是。”
“印先生委托我,将他名下厘庭苑的房子赠与您,您有空的话,请尽快来这边签个字。”
她听着,眸底雾气渐重,扩散化开,凝成一滴泪从眼眶中坠落。
许澄回过头看,见瘦削单薄的肩往上耸,带点颤。
她愣了下问:“月光,怎么了?”
岑影双把脸埋进围巾里,吸了吸鼻子,哽音:“有点冷。”
许澄去牵她手,凉得吓人。
她感知到什么,不敢直接问,拿出手机叫车。
“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现在叫个车,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岑影双视线模糊,勉强扯出个笑:“嗯。”
她回去后,当晚发了高烧。
屋里暖气足,她脑袋发昏,双眸睁开半扇,看见苏姨喂她喝粥、吃药。
傅学渊坐在床前,问烧退了没,忙前忙后,脸上满是担心。
她迷迷糊糊,眼前水汽堆积,有晶莹的泪在往下淌。
一连躺了两天,岑康买了补品来看她,叮嘱她天气冷,别着凉。
岑影双醒着,但嗓子很疼,不怎么能说话,点点头示意。
岑